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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第1页）

宏晅满意地点头，又说：&ldo;朕听闻近日各宫嫔妃时常去探望皇次子，这倒无妨。只是一来天气冷了容易受凉，二来愉姬照顾皇次子本就辛苦，再要招待旁人更加劳累。无故就不要去娴思殿了，若闲来无事，都去长乐宫长宁宫陪两位太后说说话。&rdo;

他一言一语都巧妙地避开了我，甚至也没有牵涉愉姬太多，就为我们避开了近日深受困扰的大麻烦。

瑶妃柔荑执着茶盏，语笑嫣然：&ldo;陛下如此体谅着瑜华宫，真是瑜华宫的福气。臣妾等自然会顺着陛下的意思，不去搅扰皇次子。&rdo;她口中说着皇次子，视线却瞟向我，知在我面上一触又转了回去，&ldo;也不去搅扰宁才人。&rdo;

同是有争风吃醋之意，宏晅待瑶妃显是比待纪穆华好上许多，微微一笑道：&ldo;你们时常聚聚是好的，日日都去毕竟主宾皆累。&rdo;

瑶妃朱唇微启，笑道：&ldo;这也怪不得在座姐妹们，要怪还是怪皇次子生得太可爱，我们这些做庶母的一日不见便想，只觉得天底下没有哪个孩子比元沂更乖巧了。&rdo;她当众称赞皇次子并不要紧，抚养皇长子的皇后面上却有点过不去了，淡淡一笑，未做它言。

宏晅瞟了一眼皇后的神色，也不继续此话题，改口道：&ldo;再过些日子，祺裕长公主也该回靳倾了，皇太后必定不舍。梓童不妨设个家宴，也找几个得皇太后心意的嫔妃一道，算是为祺裕饯行，也给皇太后宽心。&rdo;

皇后道了声&ldo;诺&rdo;，一壁扫视着众人一壁思量着道：&ldo;那依臣妾看，琳妃、韵淑仪自是该去。帝太后必会同往，静婕妤是帝太后的侄女也该陪在身侧。愉姬和周美人带着孩子同去定能让两位太后欢心。陛下觉得呢？&rdo;

宏晅对皇后的安排很是满意，点头道：&ldo;如此就好。&rdo;略一沉吟，又言，&ldo;周美人进来身子怎么样？&rdo;

皇后温婉颌首：&ldo;好了不少。听绮黎宫的宫人说，天好时也时常出来走动了。生产时落下的毛病，总归是静养着。&rdo;皇后细细观察着宏晅的神色，小心地道，&ldo;依臣妾看……周美人的位份该晋上一晋，到底是育有长帝姬的人，从生下孩子之后就没再晋过位，也有两年多了。&rdo;

宏晅沉一点头：&ldo;晋从五品姬，梓童想个合适的封号赐下去。迁宫的事，她若觉得身子好了就迁去，暂时迁不了德容殿就给她留着。&rdo;

蓦地听见&ldo;周美人&rdo;三个字，在座不少嫔妃都面露疑色。也难怪她们不知，永昭元年受两位太后诏入宫的数位嫔妃中，除却刚降位的纪穆华不提，也只有这位周美人位份最低了。周美人闺名娴庭，我记得她入宫时初封的从七品琼章，得宠了一阵子，两个月后位晋宣仪，元年九月有孕晋才人。彼时后宫嫔妃尚少，她这个孩子生得还算顺利，生产后晋了美人。可她在产中落了病，此后在宫中静养，面圣的机会便少了，两年过去了，仍是美人。

其实这些年看下来，宏晅待六宫都还算不错，虽然圣宠上厚此薄彼总是难免，他也尽量做得公平，总不得宠的嫔妃也时常提一提位份或是赏赐些东西。周美人诞下长帝姬仍能无宠两年，宫中宠辱无常仅是一方面，只怕她也实在太不聪明了些。

离开长秋宫与宏晅一起走在宫道上，我避开有关周美人的种种，只想着他先前为我和愉姬免去众人叨扰一事问他：&ldo;臣妾怎么觉得，近些日子陛下当着旁人的面对臣妾谨慎了？&rdo;

冷寒的月色下，他的笑意云淡风轻：&ldo;先前待你好惹出那样的麻烦，你又是个不爱解释的，出了事只能朕一个人去猜其中究竟如何。&rdo;

我歪一歪头，挡在他前面望着他：&ldo;陛下是懒得日后再猜了？&rdo;

他板着脸微一挑眉：&ldo;自然是因为这个。&rdo;

我睨他一眼，眼睛转向别处，他握住我的手大步行去，笑得畅快：&ldo;走了，娘子你乐意在外面受冻，为夫可想赶紧回去歇息。&rdo;

他走得太快，我被他拉着一路小跑，到了岔路口却不见他拐弯，不禁脱言道：&ldo;陛下不会成舒殿？&rdo;明明方才说要赶紧回去歇息。

他回头笑看我，又微微正色道：&ldo;本想去静月轩，娘子你想住成舒殿？&rdo;

我一哑：&ldo;随陛下……&rdo;

说来奇怪，自我册封之后，他就从来没召我去成舒殿侍寝过，总是他来我的静月轩，今日晚膳后因怕我冻着才头一次开口让我留在成舒殿。我心里一直疑惑但从来没有问过，本以为和皇后昏定完了他必是要带我回成舒殿，结果竟还是往静月轩去。

云溪诗染奉了热茶上来，宏晅随意喝了一口便放下，我虽然刚才拢着手炉，但仍觉寒意阵阵，就仍捧着那茶盏取暖。他看我捧着茶盏瑟缩的样子凝神片刻，轻轻一哂：&ldo;当人背人两个样子。方才在长秋宫，你还不是大大方方地落座？一回自己宫里就原形毕露。&rdo;

我觑着他笑道：&ldo;陛下怎么看着像刚刚恍然大悟似的？臣妾方才在成舒殿不是已经原形毕露过一次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