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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车祸（第1页）

国庆节前，梓涵和刘昱德到总行报资料，这是核销市纺织品进出口公司在苏联暨独联体解体后的贷款损失。

市纺织在苏联解体前出口了一批纺织品，由于国际形势变化，国家出现了政权更替而无暇顾及贸易结算，加之汇率变动等诸多原因，造成了纺织品进出口公司的货款无法收回，而且无处申诉，形成了巨额亏损。进出口公司的老总就找到华都银行，希望华都银行出面，向总行请示一下，希望能够通过有关政策核销当时的贷款损失。又由于凯声的夫人在纺织品进出口公司工作，所以，凯声也和宋、老姜说了几次，让梓涵跑跑总行，也好给他夫人的领导一个交代。

纺织品进出口的老总真是精明，核销贷款不拿真金白银，走的却是夫人路线，虽说纺织品公司答应承担他们的全部差旅费，依然显得诚心不够，而显得精于算计，让梓涵所不齿。实际上，于情于理，核销这一笔贷款恐怕是可以说得过去的，不过这笔烂账有没有纺织品进出口公司自身经营和管理的责任，恐怕纺织品公司也难推其责。

于是，拿着这份报告，梓涵和刘昱德去总行风险管理部，仅仅得到总行一句：“放下吧。”

放下材料，梓涵去柳云龙那里，职工报社和风险部都在零七宾馆办公，楼上楼下的。到总行办事，没有请客送礼，他们似乎回去也不好交代，反正梓涵也不认识风险部的人，也不知道该请谁吃饭，索性就说过来了请他吃饭，希望他就核销的事情，帮忙给总行风险部打打招呼，这恐怕也算是圆满地完成了任务。

柳云龙倒是满口答应帮忙，于是他叫上赵刚，四个人一起在附近找了个地方喝酒。

赵刚，梓涵是第二次见，据说他也是军区大院出来的子弟，做事豪爽，从喝酒就可以看出。其实他酒量一般，梓涵和刘昱德加起来一瓶酒没有问题，柳云龙酒量一般，结果大家还是干了两瓶五粮液。后来听柳云龙说，赵刚出来后就吐了，而且第二天都没缓过劲儿来，一直都唠叨着：你们两个太他妈的能喝了。

借着酒劲儿，梓涵和刘昱德打车去天安门广场，时值国庆前夕，广场上正在紧锣密鼓布置花卉、彩车，他们看见央视正在录节目，就挤了过去。赵老师和倪老师二位在架起的车斗里说着什么，他们挤到跟前，在下面只能仰视而听不见一句话。回酒店的时候，梓涵发现不仅自己携带的相机镜头盖找不到了，口袋里的800多大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也许是掏口袋的时候，也许是被小偷顺走了——损失惨重啊！

回来后梓涵把去总行的情况一一汇报给宋，还有白行长，然后静候佳音，这一等就永远都没有回音。

国庆佳节，旅游是非常流行的事情，只是梓涵的孩子太小，根本走不开，所以他只好在家里呆着，过着极其无聊的假期。

快要收假的一天傍晚，田文景打来电话：“你到办公室来一趟吧，出大事了！”

田文景经常会煞有介事地虚张声势，屁大点的事情也要搞得神神秘秘，梓涵确实没当回事儿，但是答应他马上到，就晃悠到了办公室。路过对面宋的办公室，他非常奇怪地看见里面坐了几个人：关沐阳、田光军、田文景、刘昱德。

宋的眼睛红肿，看见梓涵进来说了一句：“‘老艺门‘不在了！凯声不在了！”

梓涵惊呆了。

国庆期间，凯声一家三口、田广武、李林海、罗争鸣还有红楼餐厅王氏兄弟等一行，浩浩荡荡开车前往青海旅行。

凯声之前开的车是大众帕萨特，手动挡，他经常标榜自己车技如何了得，曾经在新通车的西宝高速创了狂飙一个多小时，从宝鸡到古城收费站的纪录，据说因为颠簸，一个轮毂盖都被颠飞了。

凯声尤其喜欢酒后开快车，并且认为喝得越多，越是清醒。曾经酒后驾车回家，第二天早上起来上班，迷迷糊糊坐进车里发动汽车，发现车子怎么都不动，下来检查的时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四个轮子被偷走了，取而代之的是四堆砖头，他的车轴随着加油不停旋转，轮子早已不翼而飞了。这个故事一直被大家当作笑谈，而章晓军形容起来更是绘声绘色。

由于出远门，王氏兄弟借给他一辆全进口丰田佳美，无级变速。王氏兄弟嘲笑他开的帕萨特是一辆破车，和佳美简直无法比拟。走之前凯声开的帕萨特有些问题，需要维修，他只好换成丰田佳美，还一直唠叨说开这车还是不带劲，不如手动挡，没有驾驶乐趣。

一行人在青海一番游览，且不说青海湖、塔尔寺多么有意思，估计一路上青稞酒喝了不少，牛羊肉也一定少不了吃。回来路过甘肃，凯声开着车一路领先，出六盘山隧道时，应该是从黑暗的隧道出来，突然感到明亮，由于速度较快，发现前面停了一辆拉煤或者什么货物的拖挂车停在路上，这辆车应该没有打双闪，也没有在停车前方设置警示标志，或者即使设置，在隧道里也没有办法观察到。加之凯声车速飞快，没有时间做任何躲闪，车追尾。

凯声开车，妻子宗女士坐在前排副驾驶座位上，儿子在后排，儿子幸免遇难，但凯声夫妇当场殒命。

同行的田广武等人乘坐的三菱吉普出了隧道后，突然看见前方出事故，随即急打方向盘，车辆径直冲下路边山坡，翻滚过程中一个车门被刮掉，但万幸的是车上所有人仅仅是受伤，只是伤势有轻有重而已。后面的其他车辆可能速度较慢，及时刹车，没有酿成更大的人员伤亡。

据说凯声的儿子从车里爬出来，看见自己的父母惨烈的样子，曾经想上去揍那个缺德的货车司机，而被众人拦住了。孩子的所有反应都可以理解，但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挽回自己父母的生命了，凯声两口子就这样命丧归途。

当然，梓涵在宋的办公室听到的仅仅是当时凯声出事的消息，细节部分还是后来陆续听随行的人员讲述的。关沐阳说：“凯声影响了一代人，绝对是没问题的。“

对小关说的，梓涵没有什么感觉，梓涵只是想起两年前和白行长、凯声、柳战前往京城到总行办事，无往而不利。凯声的为人处事令梓涵钦佩不已，想起这些不由得心酸而唏嘘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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