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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大部分的门都是木门,徐懿安家的也不例外,刷黄漆的木门不算厚,其实萌萌一拍就碎,木门底部的黄色油漆年复一年被风吹雨打,早已脱落了许多,露出里面褐色的木板。七八中文最快^
随着徐奶奶开门的动作,年久失修的木门底部又掉落了两块风干的油漆,还有少许木屑。
然而,扶着徐懿安的秦情看到徐奶奶的第一眼,就忍不住惊愕的后退了一步。就这一步,虚弱的徐懿安一下子挣脱秦情的手,扑到门边。
他倚着门框,阳光就在他身后,眼神心疼的久久注视着面前的老人,缓缓抬起双手把老人圈进怀里,“奶奶……懿安回来了。”
久违的阳光照在徐奶奶布满皱纹的脸上,从秦情角度,她看得很清楚,满足的、幸福的、欣慰的微笑,缓缓绽放在老人诡异的面容之上。
其实,除了诡异这个词之外,秦情实在找不到更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徐奶奶的状态。
我们经常在作文里形容老人的饱经风霜的皮肤为“树皮”,徐奶奶目前luo露在外的皮肤就是货真价实的“树皮”。秦情甚至能看到老人的手、脖子额头上都是暴起的血管青筋,和正常人激动时的情况完全不同,老人的血管就像植物运输营养和水分的管道,时不时还有蠕动和移位。
老人齐耳的短发不再是花白的了,反而黑的油光发亮,还有红发掺杂其中,比发廊里几百块钱挑染的还要自然。这些都不算什么,最最最诡异的是老人的下半身,她没有腿和脚,齐腰以下是树木的枝干!
接近地面的地方,化作根系深深扎进地里,屋子里铺的水泥地面,徐奶奶的根系插在地里,满地满屋的水泥都被翻起来了,像是被牛耕耘过的土地。
“好了,见过我了,你可以走了。”徐奶奶平静地看了一眼秦情和萌萌,看起来毫不费力、丝毫没有回旋余地的把徐懿安推开。
徐懿安如梦初醒,他急切道:“奶奶……我们一起走,我这次回来就是专门来接你的,我们去眠央,那里有军队!”
为了增加可信度,他一把拉过旁边的秦情,指给徐奶奶看,“奶奶,这是我朋友,她爹就是军队的长官!秦正峰,您经常刚看新闻,认识的——”
老人摇摇手,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阻止了徐懿安的喋喋不休,“懿安,你走吧,我、我已经不是你的奶奶了。”
“虽然,您的样子变了,我也认得出来!您别哄我了,奶奶,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您跟我走好不好……”说到最后,徐懿安几乎是在哀求。
“我们去一个安全的地方,我已经长大了、毕业了,我还有了异能、异能,您看、您看,我能撑起这个家了,我能为您养老,我们不去养老院,我们还能在城里有个大房子,您还没看到我结婚,还没看能抱到孙子,奶奶……”
“求求您了,跟我们走吧……”
徐懿安很努力地想要向老人展示他的异能,展现他作为一个成长起来的男子汉的能力,他能保护自己,也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还能在这个吃人的世界维持自己的小家。
可是,那个他想保护的人已经不在了——
徐奶奶面无表情的再次后退一步,语气冰冷,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缓缓开口:“原本只要再来一个星期,我就能吞噬她的意识,可是,你们来的太早了。”
现在的躯体里,是变异桃树的意识!
一旁的萌萌身上的毛瞬间炸了起来,不安的大吼一声,护住秦情就要逃走。秦情也瞳孔一缩,却压住自己的恐惧本能,扯着徐懿安连连后退几步,退到院子里才堪堪停住。
“异化种”在里的争议很大,很多人认为他们已经不算是人类了,尤其是人类意识泯灭的“异化种”,不论是外表形态,还是躯壳里的意识,都已经不具有人类的特征。但是,人类意识保存下来甚至占据主导地位的“异化种”呢?他们还算不算是人类?
原著里没有给出明确的回答,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不论“异化种”最终有没有保持人类意识,他们都会不同程度的受到体内另一种生物的影响。
这种影响是潜移默化的、多方位的,习惯、性情、外貌等等等等。就算还保有原来的意识、记忆和情感,这个个体也是一个全新的个体。
秦情死死搂住挣扎的、痛苦的徐懿安,眼睛一眨不眨的死死盯着门后的老人,或者说,怪物。
怪物的表情狰狞,不时变幻着,突然变成眉目慈祥的老人:
“小姑娘,拜托你了,带小安走吧!往村子右后方逃!快!如果能救走村子里的人,还请你施予援手,奶奶谢谢你……”
又突然变成牙咬切齿、青筋鼓起的怪物:“你们都走不掉,留下来当我的肥料!肥料!吼!肥料——”
看样子,现在老人的情况很不稳定,且极具危险。徐奶奶和变异桃树都在争夺这具躯体的主导权,而且,从刚才变异桃树的话来看,徐奶奶是落于下方的一位!
看到徐懿安等人的后退,老人的状态更加不稳定起来,她双手抱头,表情狰狞,像是正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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