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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第1页）

也不知江旻听没听见他崩溃的解释，反正他没回头。叶霆来不及多想，也跟着追了过去。

两人一前一后来了二层，只见先前上来的警员已经拉好了警戒。所有在场的人员都低头靠墙站着。

地上有一个人像死猪似地躺着，左手手腕处被生生截断，断手掉在不远处，手指好像还在动。鲜血喷溅得到处都是，血腥味浓得像是进了屠宰场。跟过来的新人里有几个受不了，都退到后面来了。

叶霆下意识地看了眼身边的江旻。他面不改色地看着地上的血迹，只是眉头紧紧地拧了起来。

“你没事吧？”他凑近他的耳边，低声问。

江旻的身体颤了一颤，“没事。”

窗外适时地响起了救护车的嘶鸣，众人都回头，等着急救人员上来救人。虽然这个躺在地上的伤者看起了也没救了。

身穿白衣的医护抬着担架跑上楼，看到眼前的场景不由得捂鼻。不过到底是专业人员，迅速上前处理创面。

“把动脉扎起来，快！”护士半跪在伤者身边，抬起了他的断肢。

血管和骨头都暴露在外面的手腕大部分人还是第一次看，视觉冲击力实在有点大，现场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江旻的视线却一刻也未从断肢上移开。他的手攥紧了熨烫服帖的西裤，呼吸逐渐粗重起来。

“动脉缩进去了！”医护喊道。

那边这句话刚刚说完，江旻猛然捂住了嘴。

“你怎么了？”叶霆抢步上前，搂住了他的后背。

似乎是找到了可以依靠的点，江旻的身子整个软了下来，被叶霆稳稳当当地接住。

“抱歉，江副队有点不舒服。”叶霆向其他队员打了个招呼，“你们按照原计划执行任务，回去之后找我汇报工作。”

“是！叶队！”

得到答复之后，叶霆扶着江旻进了最近的洗手间。

江旻挣开叶霆的胳膊，跌跌撞撞地走到洗脸池前，俯下身干呕了起来。

叶霆对这一幕丝毫不惊讶，上几天，在他的办公室里，江旻也是同样的反应。那时候他确实被他的反常吓得不轻。

他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帮他从似乎要把肺都翻出来的剧烈喘息之中缓过气。面对眼前的景象，叶霆只想骂他是个傻逼。脱敏疗法岂是这么用的，未免太过野蛮了。

等吐得差不多了，江旻拧开水龙头，捧了冷水洗了把脸。

水声停歇之后，叶霆缓缓地开口：“想聊聊吗？”

江旻叹了口气，垂下了头，看上去相当疲惫。

他睫毛上的水珠随着他的动作滴落下来，好像是他流出来的眼泪，晶莹剔透。渗进衬衫里，就印出了一朵暗色的花。

“去哪儿聊？”江旻抬起头。

叶霆歪着头想了一阵，道：“你跟我走。”

江旻可能是真的折腾累了，也懒得和他争辩理论，于是乖乖地跟着他从另一边没有人的楼梯下去，到了酒吧外。

叶霆的白色奥迪A6停在门前，车身反射着霓虹灯的光彩，在一排私家车里格外醒目。车里放了一个熟得过了头的菠萝，它散发出沁人心脾的果香，掩盖了大多数汽车里都会有的皮革气味。七八中文天才一秒记住ωωω.78zω.còмм.⒎8zщ.cóм

“安全带。”叶霆见江旻的注意力被菠萝吸引，便轻声提醒了他。

江旻闻言，系上了安全带。

“你怎么乖得跟个猫似的？”叶霆有点想笑。

江旻没回答。

车灯打出两道不断衰减的光柱，穿透了如水般的夜色，在城市的高架上飞驰。

邠州是一座典型的南方城市，旅游业发达，夜生活也丰富多彩。一路上江旻都偏过头去看外面的夜景，和叶霆一句话也没有。

车拐进了市区繁华地带的一个豪华住宅区，进了地下车库，有人来泊车，叶霆便把车随便一停，带着江旻就坐电梯上去。

“这是哪里？”江旻环顾着四周的高楼。

“你等下就知道了。”叶霆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路灯将两个人的影子拉得老长，竟有些落寞寂寥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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