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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家人不会担心吗?我娘就常常念叨我。&rdo;
&ldo;家里早就没人了。&rdo;
心蕊和沈嬷嬷给萧弘换了药,常公公见他困顿的模样便道:&ldo;殿下睡会儿吧,有任何事喊一声便可,今后咱们几个在景安宫当差。&rdo;
&ldo;嗯。&rdo;
等这三人一走,萧弘便问贺惜朝:&ldo;你刚刚问了心蕊姑姑什么?&rdo;
贺惜朝笑道:&ldo;这么敏锐?&rdo;
&ldo;你向来不做无用之事。&rdo;
贺惜朝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ldo;这三位你全然相信吗?&rdo;
萧弘斩钉截铁地回答:&ldo;相信。&rdo;
&ldo;你都三年多没见到他们了,这么肯定他们的忠心?&rdo;
萧弘问:&ldo;你是不是套话去了。&rdo;
&ldo;是啊。&rdo;
萧弘枕着手臂轻轻地说:&ldo;我不肯定,可她们是母后最后留给我的人,若是连他们都有二心,我不知道这世上还有谁可以相信,活着还有何意义。&rdo;
贺惜朝嘴角一抵,脸上即将露出熟悉的冷笑时,萧弘却转过来看他,目光定定,&ldo;惜朝,你也一样。我很感激你在我身边,给我出主意,教我如何与父皇相处。可是有时候我躺在床上想着,你这样聪明的人,为什么要选择落魄的我呢?你若不想做我的伴读,肯定有办法拒绝的。还有……&rdo;萧弘眼里闪过犹豫,抿了抿唇,最终还是说,&ldo;那片林子,你出现的那个地方,也太巧了……&rdo;
贺惜朝在萧弘那仿佛洞察的目光下,第一次词穷了。
他忽然发现,在宫里能平安活到九岁的萧弘,心思其实很透亮。
萧弘看到贺惜朝的模样,眼神暗了暗,接着又似不在意道:&ldo;惜朝,你为我做的那些,我心里都记得,所以我也不怀疑你,同样的,沈嬷嬷他们,我也愿意相信,你们都是为了我。&rdo;
贺惜朝慢慢地收了笑容,抿着唇就这么看着他,神色有些复杂。
孩子毕竟是孩子,哪怕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宫里,还带着些天真,所谓那颗赤子之心。
对天乾帝有用,那对他这个新漆老树呢?
萧弘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气氛凝滞下,忽而他抬头一笑,&ldo;真难得,有把你说住的时候。&rdo;
他抬起手,对着贺惜朝的圆脸捏下去。
贺惜朝第一次没有一把打开他的手,而是看着他,接着缓声道:&ldo;我爹走了,我娘养不活我,就把我送进魏国公府。二夫人掌家,逼着要将我娘赶出去。正好那个时候,你的太子位被废,贺明睿死活不想给你做伴读。我就想着,这是个机会。于是我想办法说服祖父,把我送到你身边,顺了魏国公府上下的心,也可以替他看着你,条件是我娘还能安稳地呆在府里,衣食无忧。所以那天我是事先知道你的行踪,故意在那片林子里等着你。&rdo;
脸上的手收回去了,贺惜朝看着萧弘不发一言,问道:&ldo;还想听吗?&rdo;
萧弘不想听,他能够感觉到贺惜朝到他身边并非偶然,可那份刻意安排,连同自己的举动被算计在内,这种感觉让他心里实在不好受。这份难过甚至不比丢了太子身份少,因为那是他重新站起来的希望呀!
&ldo;听吗?&rdo;贺惜朝又问了一遍。
萧弘红着眼睛,牙缝里挤出一个字,&ldo;听。&rdo;
贺惜朝继续道:&ldo;我虽刻意接近你,不过帮你却是真心实意。你觉得是我给了你希望,可何曾不是你给我带来了温暖。自从到了京,所有人看我的目光都带着鄙夷,轻视,而母亲只懂得让我忍让,唯有你把我当个宝贝一样护在身后,那四十杖,对这里真的震撼。&rdo;
他指了指自己的心窝,&ldo;我贺惜朝的心不是钢浇铁铸,和你一样是软的。那一刻,我一直记在心里,也永远不会忘记。&rdo;
贺惜朝个子矮,身量与床差不多高,他站在床边,稚嫩的手捧住萧弘的脸,贴近,眼睛直视着,用软糯的声音说出最真挚动听的话,&ldo;表哥,哥哥,惜朝很幸运能够遇见你,也永远不后悔等在那片树林里。我希望你坚强、勇敢、果断、明辨、无畏……任何一个男子汉该有的闪光品质都能出现在你身上。我想辅佐你,登上那最高的位置,哪怕到最后功成身退,退隐乡野那也是开心的。&rdo;
凑得实在太近了,萧弘能从贺惜朝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倒影,清澈清晰,满满的都是自己。
那颗酸楚的心被填了蜜,冲了温水,化开来,&ldo;我……你真厉害,惜朝,你真厉害,我现在居然一点也不怪你。&rdo;
贺惜朝弯起眉眼,笑问:&ldo;为什么要怪我?我自始至终都是跟你一根绳上的,将来也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还记得第一天我说过的话吗?&rdo;
君若不离,我定不弃。
萧弘心里默念着,他没有像此刻那样觉得,贺惜朝是狐狸精变的,三言两语,加上一副纯洁无害的面孔,将他的最后一丝怨怼也消除了。
作者有话要说: 遥:你知道你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吗?
贺惜朝:他不会再对我有疑惑,将来也没人可以用这件事离间我和他之间的信任。
遥:不,是青梅那个竹马呀你逃不掉啦
第29章风水轮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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