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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第1页）

&ldo;账户流水？&rdo;岑戈问。

&ldo;他跑运输的钱进进出出的实在太频繁了，也没什么大额汇款。就是……&rdo;言青拿出了一张复印件，&ldo;定期存折这里，去年到今年，三笔2000元的存入，存入日期的前后三天，他的活期存折里都没有支取。他妻子说，他的钱都由他自己打理，不可能是从妻子那里拿的。我觉得，他每次运输都收现金。不过……一枚肾脏听说能卖几十万，2000的运费是不是有点少？&rdo;

&ldo;仅负责把脏器从郊区运到市区，不可能得到太多的钱。&rdo;岑戈靠在椅背上，目光汇聚在桌上某一点，若有所思，&ldo;有的贩毒人员托下线将毒品通过火车运往另一个城市，每次仅支付五万元作为报酬。&rdo;

言青一笑，&ldo;五万不少了。&rdo;

&ldo;运毒一旦被抓，就是死罪。运输人体器官被发现，一口咬定自己毫不知情，比运毒风险小，自然报酬也少。&rdo;岑戈顿了顿，言归正传，&ldo;你说电话亭附近交通头到了夜晚视线很差？这是突破点。联系那个辖区的侦查所，我要知道近几年内那个区域发生过什么小案件，却因为摄像头的关系一直没有结案。&rdo;

&ldo;这是……？&rdo;一旁的凯利不解地问。

&ldo;除了我们内部探员，谁知道那个摄像头在夜晚只是个摆设？除非打电话之人曾在那里遇到什么事，通过探员之口得知摄像头的情况。&rdo;岑戈找出区域地图，&ldo;这种没有夜视功能摄像头一直不更换，最大的原因就是附近没有交通信号灯，也没有居民小区，在这里发生的小案件应该不多，找出来，或许有收获。&rdo;

言青点点头，带着凯利走了。

商鸿朗因为这两天一无所获，有些垂头丧气。岑戈抬眼看看他，&ldo;没有查到任何关于换肾手术的信息是意料之中的事。&rdo;

商鸿朗眼巴巴地看过来，还是很不高兴的样子。

岑戈许是坐乏了，站起来走出独立小办公室，走到落地窗边活动活动筋骨，&ldo;法律规定，肾脏、心脏移植等等涉及人体器官更换的手术前，供患双方的身份证、户口本、户籍证明、捐赠同意书等等都必须经过审查。在这种严格的规定下，一个来源不明的肾脏如何通过医院正规的手术渠道放进患者体内？&rdo;

&ldo;这么说来换肾手术是偷偷摸摸进行的？&rdo;商鸿朗的眉头舒展开，&ldo;对了，你一开始就知道查不到，为什么还要查啊？&rdo;

&ldo;不单要查换肾手术，还要查医疗器械、药剂供应商。&rdo;岑戈笑了笑，&ldo;否则我和你去就行了，为什么带上莫法医？&rdo;

商鸿朗一脸恍然大悟，&ldo;我说你们俩在医院里叽叽咕咕的干嘛呢，原来是调虎离山……呃，不对不对，声东击西。查到什么了？&rdo;

&ldo;还在统计和对比。&rdo;岑戈卖个关子，&ldo;另外那组查得怎么样？&rdo;

&ldo;没消息。&rdo;商鸿朗计上心头，故意说：&ldo;北郊是个好地方啊，空气好，绿化好，两个年轻人一边查案子一边踏青，欣赏山清水秀的大好风光，难免慢一点。&rdo;

岑戈转头望了一眼窗外，又回头问他，&ldo;37c，烈日当空。踏青？&rdo;

&ldo;……我肚子有点疼，去趟厕所。&rdo;商鸿朗假装没听见，捂着小腹快步走出办公室。

接近傍晚时，莫景平来到办公室，怀着几分压抑不住的兴奋，第一句话‐‐&ldo;韫安医院！&rdo;

&ldo;什么？&rdo;正在重看监控视频的商鸿朗积极地抢过他手里的一叠资料。

莫景平快走几步，站在岑戈的办公桌前，双手撑着桌面，&ldo;我们本地的这十几家有能力做器官移植的医院大多医用设备、器械和部分药剂都由某几个公司长期供应。我对比了近五年的数据，韫安这所私立医院每年的手术量只比这几家三甲医院少20，但购进的手术室耗材、药剂是比那些医院多10左右，你们看‐‐&rdo;他从商鸿朗手里抽出一份复印件，&ldo;0号pds滑线、05滑线、潘氏引流管、岳氏垫、双j管……这些都是泌尿外科手术会用到的，当然，这是出货单显示的内容，韫安医院的进货单据肯定存在造假。&rdo;

&ldo;多出来的部分用在什么地方……&rdo;岑戈没再说下去，一方面是因为大家心知肚明，另一方面是听见门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有人礼貌地扣了扣敞开的门，只见霹雳哥和赵苏漾站在门口，岑戈颔首，他俩就一起走了进来。岑戈见了赵苏漾，眼中又浮上些笑意，上下打量她一番，却一言不发。

赵苏漾知道他什么意思，故意晃了晃包着个创口贴的食指，意思是‐‐我除了这个小伤口，可没再破皮见血。

&ldo;北郊那些诊所就不提了，别说摘肾了，连解剖耗子都不行。倒是有个卫生院，我们进去看了，没有像样的手术室，他们唯一能动的手术就是拔智齿。&rdo;霹雳哥捂着腮帮，曾经差点被智齿整死的他心有余悸，&ldo;本来是一无所获的，后来，小赵‐‐&rdo;他很得意地双手伸向赵苏漾，好像在邀请她跳个舞似的，&ldo;她提出一个很有价值的问题。&rdo;

&ldo;什么问题？&rdo;岑戈挑眉，眼中笑意不减。

笑点低的霹雳哥扑哧笑了，&ldo;她问：&lso;相亲讲个男女一见钟情，配型可没那么容易，知道你需要肾，就一定能立刻找到一个能配上的我？&rso;所以，我忽然意识到，流浪汉不是在别人需要肾脏时才去街上抓回来的，而是本来就呆在某处，就好像一些黑中介圈养供体一样，一旦配上型，马上手术。小赵真的很聪明！&rdo;

&ldo;不是聪明，&lso;配型&rso;这个关键词让我联想到骨髓捐赠，先有一群捐赠者提供血液样本，才谈得上配型。等需要造血干细胞了，再满大街找人去验血，怎么来得及？&rdo;赵苏漾不懂什么谦虚，就实话实说。

岑戈听了，想起了失而复得，却又得而复失的岑凝，眼睫一沉，虚望着低处，四周似乎围绕了一层压抑暗黑的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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