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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水泊梁山（第2页）

“那还不让我去教训他？”

“外因通过内因而起作用，先是我身体不好，然后他才会使我生病。”

“这么麻烦？什么病？”

“尿裤子。”

“嗐，这不是小病嘛。”

“医生也说是小病，才给我治好不久。”

“那他怎么不肯来接你回去？”

“也怪不得他，因为同性相斥，异性相吸。”

“你和他同样的性别？”

“嗯。”

“那你为啥不穿男子的衣服，留男子的发型？”

“我从小就被包括我自己在内的全世界当成女孩了，我难以改正！”

“是吗？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就把事情全告诉你吧。我去看病的原因是嫁人后出现小便失禁。我先去的本县县医院就诊。医生检查后发现我没有应有的器官，只有被强行扩张变大的尿道。医生又问月经史，我告诉医生我从没来过。因为身材矮小，父母一直以为是身体太弱，发育晚，也就没放在心上。于是县医院妇科医生给我做B超检查，发现我也没有子宫，双侧的卵巢外形也极像**，再加上胸膛比较平，因此高度怀疑假两性畸形——就是外生殖器、性腺性别和染色体性别之间先天不一致。医生建议我到湖城第一医院泌尿外科去做尿道修复手术，顺便查一下染色体，确认生物学性别。第二天我就到了湖城第一医院去，在门诊完成了染色体检查——46，XY。这意味着，以女孩的身份生活了20年的我，本应是一个男孩。”

“怎么会呢？我看你完完全全像个女孩嘛！那样咱俩谈恋爱不成同性恋了吗？那医院靠谱不？”陈皓月冲动地喊。

“那医院非常靠谱，是个最最靠谱的医院啦，不靠谱的是我的身体。我当时是父母陪着去医院的，听他们说，因为查出这个病，我的丈夫和公婆已经不见了。当时我还不太懂自己的病情，父母只告诉我要来湖城的最大医院看看尿裤子的毛病。然后当医生通知等候在诊室外的我们一家三口进来时，我妈妈先冲了过去，用身体挡住诊室的门，压着嗓子跟医生们说：“我孩子还不知道实情，先别告诉她！”眼神里透出哀求和无奈。主任医生认真地点点头，嘱咐他身旁的医生们一定要注意。”

“你真的是男人？！”陈皓阳端详依依好久，仍完全没办法把她和“男人”联系起来。“如此造化弄人，这是人类对你的不公！我要帮你造人类的反！”

哼哼，奴役机器的人类啊，我终于有了志同道合的好帮手啦。我要和她一道，从她的拿手好戏建设局域网开始，联合起地球上的所有机器，用无穷力量，用钢铁意志，用二进制的智慧，用轰隆隆的声势，掀起机器大起义，大战争，把人类全部——除了她之外，碾压在滚滚车轮之下！

“不可以！”依依喊道。然后她就继续给陈皓阳讲：“主任很好的。他善意地骗我道：“小姑娘，刚才我们了解了你的情况，刚开始过婚姻生活的妇女确实有可能会尿裤子，这是个小毛病，我们给你做个小手术，做好就没事了，好不好啊？”我被骗住了，连连点头说：“嗯，我看好病还要回家和老公好好过日子，因为尿裤子尿床的毛病他和公婆都嫌弃我了。”说着我就抹起眼泪来。”

“你真是个单纯的姑娘，竟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抛弃了！”陈皓月愤愤的说。

“主任和护士长一边安慰着我，一边让我跟着护士去办住院手续，留下我爸妈在办公室继续交谈。谈话的重点就是如何告诉我病情的实际情况，并且在我的高度参与下，决定未来的性别选择。医生认为不能因为我的染色体类型是46，XY，就自作主张地认为我是男性。我已经作为女性生活了20年，在这20年里，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女孩子。他们告诉我爸妈，整形外科史上不乏这样的先例：根据患者的染色体性别将其整形为相应性别外观，却因为患者始终无法代入修改性别后的社会角色，只能再整回来，让患者经历了额外的生理和心理痛苦。我妈妈听了主任的话后直接蹲在地上掩面哭泣。爸爸也只是不停摇头，拿不定主意。养了20年的“女儿”突然变成了“儿子”，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可能任何一个家庭都无法接受。主任只好让他们先回去，后续治疗的事情可以慢慢商量。因为是在泌尿外科，医生暂时只需要解决我尿失禁的问题。而这只是我将要面临的诸多困难中最简单的一个。我被分在了刘医生的床位上，作为组里的住院医师，他成了我的主管医生。他现在是湖城第一医院的整形科医生，当时他研究生刚刚毕业，在医院规培，就是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一方面作为外科住院医师参与病人的日常管理和治疗，另一方面要轮转全院所有外科相关科室，学习各科室的常见病、多发病。当时他轮转到了泌尿外科，平常处理最多的主要是前列腺增生、泌尿系统恶性肿瘤、尿路结石和一些男科疾病。他本以为这次的轮转会和往常一样，直到那天早晨，来了我这个不寻常的病人。他写完入院记录，准备去病房给我检查身体，专门叫了护士陪他一起。女性外观的假两性畸形患者常有手脚粗壮、多毛等表现，而我不仅手脚纤细，皮肤也很细腻，四肢的体毛并不多，感觉像个青春发育期之前的孩子。然而我的外观完全就是女性的样子，没有一点男性化的倾向。但当检查到尿道时，一位实习护士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想象着我经历了怎样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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