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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大明三方谈判斗商战 软硬兼施夺生意 更大谜局将开启（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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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杭风华多少韵，烟花烂漫数西湖，灯光摇影，李艳梨羞的绿堤上，不少小厮抬着酒，搬着几个大箱笼，顺着堤岸向南而行，就到了万花楼。这楼上莺围翠绕，不少艳如桃李的女子，系着红袖巾，迎来送往。这可是有着最妙的曲儿，最大排面的宴席。

诸事齐备，就等着沈醉来了。

贺宝惠正在盘算如何应对刘衍，忽听得楼板蹬蹬呼，跑上来的正是万花楼的堂倌，他喜道：“县太爷到了！”

贺宝惠忙嘱咐了亲随、仆役几句，他就出雅间，下楼来迎。

他只在万花楼的侧门相候，当然这官商通气，也不好明目张胆。他看到县令刘衍着素袍，系八方平定巾，圆脸和肥大的脖子连成一堆，如面团一般挤着一对八字眉，走路的姿态极怪，虽迈着官步，可显然没穿习惯这便服，摇摇摆摆，慢慢悠悠的晃着。他身后的人正是主薄杜奇，也是牵马跟随。

沈醉跟在杜奇的后面，他可知道大明的官员没到一定品级是不能坐轿的，上次贺宝惠让那典史徐茂乘了轿，只因徐茂受了伤。更重要的是贺宝惠是个不喜欢在他的地盘上出事，轿子好遮挡。这些人都不好对付，沈醉知道这一次是个硬仗，就看他的了。

“刘县令，真是贵脚踏贱地，万花楼上已备宴，快请，快请！”贺宝惠先行大礼，令仆人相扶。

刘衍也哈哈笑起来，他心里却是十五个水桶轮转，七上八下，道：“宝惠丝绸坊又有进益了，都是贺家的功劳。真是我县之福，必要来看望的。”他这是场面话，不停步地早上了楼。

刘衍见这雅舍里已摆下食案，早有仆人上前，奉的是西湖龙井茶，清香异常。他也就正坐在席间的首位，贺宝惠在右下首，而沈醉和杜奇却分立在侧。

杜奇本就想着让沈醉完蛋，他见刘衍正在品茶，就先声夺人试探地道：“这沈醉现为县衙文书，实不知其竟是宝惠坊贺老爷的世交之子，若有怠慢之处，还望老爷多多见谅！”

“世交之子？”贺宝惠一脸懵。

沈醉一步就出来，笑道：“良禽生佳木，万宝自来临。皆是县老爷抬举，不然，贺伯父的营生岂能做得如此之大呢？”

贺宝惠眉头一皱，这沈醉是点了“万宝号”，这良禽佳木就是暗示要承认他与贺家的关系，就能把万宝号的事弄好。这是沈醉有意套近乎，这分明是挑出来他是与自已早年就有交情，其中必有缘故。

为了弄清楚刘衍这次与京都的内情，贺宝惠也只能暂顺着沈醉的说法来了：“有幸得县老爷提携他，方得文书之职，已是够高的了，还得好好磨练！”

刘衍本来还不太相信这沈醉真与贺宝惠是旧相识，这么一说，完全就确认了，心想着：“难怪要在这余杭县里最豪阔的万花楼请宴，果然是为了答谢我重用这沈醉啊，只是我待他太薄了，还曾以为他乱闹公堂，诓骗本府，还令杜奇和徐茂带人揍了他一顿，这下可不好弄了！”

刘衍的猪眼睛一转，笑道：“贤侄才干优长，刚至本县就干掉一个马帮，还索得了良马五十匹，前途无量，来日必提拔他当主薄！”

旁边的主薄杜奇刚喝了口茶，一下子喷了。

“不敢，不敢。我只讨来良马，那细绢等事，还得有劳贺伯父呢。”沈醉用眼角看着贺宝惠，这是开始点他了。他刚才是以贺家利益为重，马上又转了风向，站在官府的立场说话了。

“快快布菜！”贺宝惠不想谈细绢，他一拍手，早有侍者布上名酒佳肴，西湖醉鱼，粉蒸糕等等，足足数十盘好菜，皆是佳品。沈醉也不客气，马上为刘衍布菜，一顿吃好喝好的招呼，刘衍心里有事，也只是虚让了下，就接了按酒，先干了。

万花楼的老鸨早就嘻笑着上来了，后面带着一些浓妆艳抹的舞妓，为首一人姿色绝美，眼波流转，能撩动人心。“且不用你们来献彩！”贺宝惠才不想有人打扰。

那老鸨花姐忙应着，转身就要走，忽听沈醉笑道：“这位姑娘身上的丝绸有点眼生，不是本县的丝绸吧！”

那可是刘衍最喜欢点的花魁白牡丹，她从来只调琴弄曲，不留客过夜，就刘县令求了她多次，也被她以各种理由推了。这时看她上来，早就快流口水了，这白牡丹身上穿的丝绸，正是孟财私下送给她的北局内制的京绣。

登时，刘县令的脸色就有点变了。

贺宝惠是丝绸业的大行家，当然他也看出来了，只是笑道：“此丝绸何处来的？”

白牡丹顾盼刘衍，刘县令已把头埋在酒盏后面去了，他可是怕这贱女人说出来什么。白牡丹又看看沈醉，忽然道：“北地丝绸坊的恩客赏的！”

那老鸨花姐忙催着她回去，口上转向贺宝惠连连致谦，就脚底抹油，带着这些歌姬舞女一路溜了。

贺宝惠看刘衍的神色，已看出三分，他咳了一声，转了话题笑道：“刘县令，衙门需要本坊送出的细绢早就备上了，皆是生绢熟绢各半。本坊又自可为县令尽心，出镖银押此货行路，只不知要去何方，交给何人，还请指点。”他眼睛扫了一下亲随仆人，早有老仆令小厮将那数十个箱笼抬来。

箱笼皆被仆人打开，刘衍一看果然是上等的生熟绢帛，足足有五十匹，放了心。

他笑道：“不劳宝惠坊的旗号，只要将此绢送到本官府坻，就自有重赏！”

刘衍居然不用宝惠坊的旗号来押镖，而是改为直接收绢，正是他怕押镖到万宝号，要是给了孟财，孟财看到是贺家的押记必然发怒。所以就来个干脆自食其力，只收东西，另送急脚递来送货。

沈醉看出这刘衍的花招了，故作一脸焦急，忙道：“老爷你怎么变主意了？这可使不得。万一路上出了事，被打劫了，那岂不就没法送到孟家了吗？”

一句话挑破了窗户纸，刘衍恨不得把沈醉的嘴缝上，他居然早就知道是要送给万山锦罗坊的孟家，他可是贺宝惠的对头啊。

果然，贺宝惠啪地一声将酒盏放下，正色道：“刘县令，我这宝惠坊与万山锦罗坊可向来是吃的同一口生业，只是他走北，我走南，送我的好绢帛给他们，这是万万不行！若是我有何亏待这余杭县之处，还请明白指点。”他的气势非常，自有一种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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