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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第1页）

但陆修泽却冷酷道：&ldo;我就是会做这样的事。如果你不信，那你就瞧着吧。我一会儿就离开此处，将万万里之内的生灵统统杀给你看！&rdo;

闻景心中一颤，紧紧抓住陆修泽的手，唯恐他一错眼，陆修泽就当真做下这些事来。闻景知道陆修泽这些话句句属实，但他却不想要相信，不想要承认。他抱着最后的希望，哽咽道：&ldo;大师兄……你不是这样的人……你明明不是这样的人，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rdo;

到底发生了什么？

到底哪里出了错？

&ldo;为何我不是这样的人？&rdo;陆修泽温柔一笑，道：&ldo;阿景，你看错了我。你一直都看错了我，因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人。&rdo;

陆修泽再次逼近一步，低下头来，贴近了闻景的面庞。他凝视着闻景，闻景也凝视着他，但即便两人近在咫尺，心却远在天涯。

陆修泽的声音冷酷至极，道：&ldo;你不了解我‐‐从来都是这样。你看不到真正的我‐‐向来如此。&rdo;陆修泽又露出了温柔的笑来，声音里却浸满恶念，&ldo;你听到过我的过去，就觉得我命运悲惨？甚至开始怜悯我？&rdo;

闻景不住摇头，想要否定，但陆修泽却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陆修泽继续说着，声音越来越急，语调越来越高：&ldo;你怜悯我，你觉得我的性情是有缘故的，你觉得你可以救我……但这都是因为你不知道我在那之后做了什么……你没有听完我的故事，那我现在继续说给你听，好不好？&rdo;

&ldo;在我四岁那年，我看到那些人杀了我的母亲，那一天你只听到这里，但是后面还有……他们杀了我的母亲，所以我杀了他们。我一户挨一户地放火，将他们一家老少都活活烧死，然后把他们的皮剥了下来，将枯焦的肉丢去喂狗，再剖开他们的胃袋，将里头的骨头一点点择了出来‐‐这件事你不知道，对不对？而在这些人里，还有我的生父‐‐这件事你也不知道，对不对？&rdo;

&ldo;我只花费了三个月，就将他们统统都杀了，皮剥下来，扔在村口，肉撕下来，丢进每户人家的窗口。有些人家里养了狗，那狗不知那是人肉，吃得很欢，所以有些人起身开门时，便能看到他们家的狗在吃着一些东西……有时候是人的手，有时候是人的腿……这些你也不知道吧？&rdo;

闻景瞳孔越缩越紧，即便他已经咬紧了牙关，却也忍不住颤抖起来。

&ldo;后来，在我六岁的那年，我看到我的亲生弟弟死了……你见过烟花吗？那一天，我看到我亲生弟弟的头，就像是烟花一样爆开，血肉模糊，红红白白，溅在了我生母的脸上……你觉得我那时候伤心吗？不，坦白告诉你吧，其实我是有些高兴的。我有些高兴，所以我将我的生母也杀了，是我亲自动的手，这件事你也不知道吧？&rdo;

&ldo;这样的我，你还喜欢吗？&rdo;陆修泽笑着，黑色的火焰从他的头脸身体寸寸脱落，终于在闻景面前露出了他那双迥异人类的眼睛。那漆黑无光的眼睛注视着闻景，就像是深渊在注视着他，&ldo;这样的妖物，你还喜欢吗？&rdo;

闻景用力闭上眼，待到再次睁开时，也不知身上哪儿来的力气，竟生生掰开了陆修泽捂住自己嘴的手。

&ldo;我问你‐‐&rdo;闻景说着，声音在颤抖着，手也在颤抖着，&ldo;‐‐师父……他如何了？&rdo;

陆修泽道：&ldo;死了。&rdo;

闻景抓着陆修泽的手不自觉收紧，印下了深深的指痕，但他没有察觉，陆修泽也没有。

闻景道：&ldo;那师父……他……&rdo;

闻景声音哽咽，几乎要泣不成声。但最后，他还是强撑着说道：&ldo;师父……是如何死的？&rdo;

陆修泽望着闻景的眼睛，有些出神。

他知道自己不该出神的，至少不该在这个时候。但是他依然忍不住出神。

闻景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那眼睛的线条本是很凌厉冷酷的，但闻景却总是在笑，所以那些冷厉的线条也变得弯弯的，暖暖的，那双黑色的眼睛也是明亮有神，像是在发光……陆修泽喜欢闻景的眼睛，一直如此。

而现在，陆修泽最喜欢的这双眼睛望着他，里面一直闪烁着的明亮的光，就像是风中残烛，只要他吹一口气，就会彻底熄灭。

陆修泽知道怎样让这样的光熄灭，却不知道怎样才能让这样的光再度燃烧起来。就像他知道怎样毁灭，怎样杀人，怎样让世间的一切都崩毁……却不知道如何救下那只白狼，如何救下贯日真君。

‐‐那就毁灭吧。

他总是留不下别人，无论是那白狼，还是贯日真君，还是闻景……他总是被别人留下。总是被抛弃的那个人。

那么这一次……就让他先走吧！

黑色的火焰越发炽烈，那些隐约可现的红色颤抖着，一丝丝抽离，向着天空飞去，徒留大地一片漆黑茫茫，森冷死寂。

陆修泽笑了起来，道：&ldo;你想要听我的答案？难道我说什么，你都会信？&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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