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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小孙氏闻言，自是欣然笑应。

这便是陈老太太的处事周到之处了。不论这吴先生好不好，总归是小孙氏的旧交，就算是看着冯氏的颜面，也不能立刻就回绝的。况且正如陈氏所说，真正四角俱全的女先生，也轮不到他们陈家来请，早奔了侯门公府去了。

见面详谈一番，倘若这位吴先生的心性为人真如小孙氏所说，他们陈家聘了这位西席，倒是占了好大的便宜呢。倘若心性不好，只见这么一回，倒也无妨。

☆、第十一章

过几日后，陈老太太果然命冯氏备上表礼，到那吴先生家中拜访一回。一时家来，又对那吴先生赞不绝口，只说她&ldo;果然是知书达理的小姐，人也和气&rdo;，&ldo;真不知道她婆家是抽了哪门子疯，这样的媳妇儿，哪有不好的&rdo;。因命冯氏即刻下帖子请了吴先生来家教女孩儿们读书，又向冯氏笑道：&ldo;得亏了你嫂子想着咱们，才得了这么一位好先生。改日得了空，邀你嫂子家来吃饭，可得好生谢她一回。&rdo;

冯氏笑应，又说道：&ldo;这位吴先生人品学问倒是再无不妥的。只可惜命太薄，摊上了那样的婆家。娘家没了人，也指望不上。还好遇见了老太太这样开明，不计较她是被夫家扫地出门的。否则她那日子且不好过呢。&rdo;

陈老太太闻言，摆了摆手，长叹一声道：&ldo;世间事，哪里那么多十全十美的，总归不如意处十之八、九。咱们既遇见了，能帮上的，便拉扯一把，也是咱们的好处。&rdo;

又吩咐冯氏立刻准备出客居教书之所，想了想，因说道：&ldo;既然吴先生的娘家只有一位老母，不如也下帖子请了来。否则，叫她们娘儿两个别居两处，骨肉分离，我也不忍心。&rdo;

冯氏闻言，含笑应道：&ldo;这便是老太太的慈心了。我竟再没想到这些个。&rdo;

说罢，连忙吩咐下人预备屋舍、衾被等。陈老太太便笑道：&ldo;也不算是想的周全。不过是以己度人罢了。&rdo;

正说话间，陈氏因听说母亲和嫂子访客家来，立刻带着大姐儿、二姐儿过来上房打探消息。闻听那吴先生性情和顺，知书达理，家中意欲聘了她做西席，抚掌笑道：&ldo;这便再好不过了。早一日聘了先生来，家中女孩儿们便能早一日读书。我也能轻省一些。&rdo;

陈老太太闻言，笑嗔着陈氏道：&ldo;就你图受用。我和你嫂子辛苦奔波一日，也不见你端一碗茶来我们吃。白疼你了。&rdo;

陈氏闻言，忙扬声笑命家下奴婢端茶来，亲捧与陈老太太，笑嘻嘻的道：&ldo;母亲吃茶，母亲奔波辛苦了，且叫女儿为您揉肩捶腿，发散发散。&rdo;

言罢，起身绕到陈老太太身后，替她揉捏起肩膀来。陈老太太故作享受的眯了眯眼睛，开口吩咐道：&ldo;再用些儿力，再往上点儿……&rdo;

冯氏在旁笑了一回，转头向大姐儿、二姐儿道：&ldo;家中请了先生来教你们读书，你们可要认真苦读，莫辜负了老太太和你母亲的心意。&rdo;

大姐儿、二姐儿闻言，乖乖的点头答应。二姐儿想了想，因笑道：&ldo;也多谢舅母费心张罗，我们一定好生读书，不叫家里白花束脩。&rdo;

冯氏听着二姐儿颇为体贴的一句话，心中熨帖不已。仍笑向陈老太太和陈氏道：&ldo;我瞧着二姐儿倒是比从前懂事伶俐了。虽然话少了，但行止有度，比一些大孩子还强些。&rdo;

二姐儿闻听冯氏称赞，面作羞涩的勾了勾嘴角，低头不语。

陈氏听了冯氏的话，却笑道：&ldo;也不知怎么了，以前说说笑笑多伶俐个孩子，自打那死鬼死后，话也少了，人也安静了。有时我瞧着她，都不大像我那二姐儿了。&rdo;

二姐儿闻言，不觉心下一惊。

陈老太太与冯氏不明就里，只以为二姐儿是骤然失怙，且经历了赵家灵堂上那一番大闹，有些惊到了。心中顿生怜悯之情，因叹道：&ldo;也怪不得这孩子。家中骤然生变，便是大人也有好些缓不过来的，何况是幼龄稚子。&rdo;

陈氏闻言，不免又想起在赵家多年的腌臜事儿，因想到赵老太太和赵家二房在灵堂上也不消停的举动，更是柳眉倒竖，口中咒骂不止。听得陈老太太连连皱眉，忙开口阻道：&ldo;小孩子跟前儿，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你这爆炭似的霸道性子也该改改，总是这么着，将来有你的苦头吃。&rdo;

陈氏闻言冷哼，不以为然的道：&ldo;想那么些做甚么。我如今在家，有爹妈哥哥宠我，我能受用一日且受用一日。待到将来真有那么一天。也不过是船到桥头自然直，怕个甚么。&rdo;

言罢，不欲纠结此事，仍开口问吴先生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甚么时候来家教书，家中客房和教书的地方可都预备妥善了，待吴先生来那一日，须得预备一桌好席面管待了。又说&ldo;既然请先生的束脩和笔墨使费从公中出，那这顿席面便由我请，还请妈和嫂子别推脱了，这也是我的一番心意……&rdo;

陈老太太和冯氏见陈氏真心如此，且知陈氏嫁妆虽不甚丰厚，倒也不难于此，略思忖片刻，便笑着答应了。

三日过后，吴先生带着老母应邀而来。陈氏果然预备了一桌丰盛的席面管待了，冯氏则张罗着家下仆婢帮衬吴氏母女安置下来，见吴氏母女只带着两个粗使的小丫头过来，又拨了两个婆子和两个丫头在屋里照顾。

吴家太太既知女儿是被陈家聘了来教女孩子们读书，虽前些日子见过一面，仍旧担心主家不好相处。如今且见陈家上下一应准备十分周到，心下一块石头落了地，拉着陈老太太的手淌眼抹泪儿的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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