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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号的菖蒲三（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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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发誓保证不会在狩猎场作出什么事来，那并不是因为听从了主税介的警告，而是因为他们相信，真要发生了什么事，主税介也是一个会和他们一起面对徒士组行动的人。

“还是该让他们把负责的区域改一下。”主税介停下手低声说，“也有从徒士组那边发动的可能，这边也个个都情绪是那么不稳的，得以防万一，------对，将负责的区域改换一下能更安全些。”

十点刚过了一点时，矢部六左卫门访来。矢部是两百五十石的山方奉行【注4：山方奉行】，六左卫门是主税介的叔父。踏响走廊的地板走了进来的六左卫门，喘着气，冒着汗。

“还好还好，你在，真太好了。”

五十岁的这位叔父，兴奋地咳嗽着，几乎要握住主税介的手，“我以为你已经出去了，九分九厘都不抱希望过来的，还好还好。”反复重复着，他刚进客厅就这么说道。

“给我一杯水，快点。”

去取水时，千世也在心中“还好还好。”自语。应该是笼崎大洲的事被知晓了，再不会有丈夫被一同喊去的可能了，她想到。

“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你说怎么回事？”六左卫门喝完水说，“那你是什么也不知道了，嗯也是，要是知道肯定已经出去了，再给我一杯。”将空了的天目茶碗递给千世，他继续说道。“我是听人说了马上就往这里跑来了，所以也不清楚大洲那边的情况，近卫马队和徒士组，终于打起来闹出大事了。”

主税介“啊”地张大了嘴巴。

他就在刚才还在担心这事。正想着狩猎当天，将负责的区域改换到离徒士组远些的地方，避免发生冲突。可没想到居然说是冲突已经发生过了，从叔父的说法看来好像还不是少数人的事，该怎么办。主税介强压自己的感情，冷静地看向叔父。这时，千世回来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好像是今天一早，谢谢。”六左卫门从千世手中接过天目茶碗说，“具体情况不清楚，有人向大目付【注5：大目付】通报了，听说这是两个小时前的事。”

“还在打吗？”

“不，”六左卫门喝下了水，像是很美味似的，喉咙咕嘟一声喝下，然后说，“在笼崎大洲如此这样有人作了报告，大目付派出人马，城堡外城守备的高楷大人也去了现场，总算压下来了。”

主税介想要站起身来。那些人中有自己教导的门人，关系亲密的人也有不少。总之得去看一下情况，他是这么想的，但就在这时从城堡来了使者，骑马过来转达公告。

“在城区发生了械斗已经平息。休息中的人，以及未被召集的人，都待在家中安静等候。”

是这样的公告，是以城代家老【注6：城代家老】水野治部右卫门为首各老臣联署的公告。

使者去后，马上千世的兄长江木重三郎，和田口藤右卫门来了，之后浦原彦马也过来了。田口是精明馆的执事，浦原（中老五百二十石）是千世和主税介结婚的媒人。他们都为主税介没有去参加决斗而高兴，并向他道贺。江木重三郎听说赶去了大洲，当听说了事件发生时“这下五大也在一起了。”他直觉是这样的。本以为主税介也去了，说不定自己也该加入帮忙，便作好了准备去了那里，但大目付的人马已经封锁了大洲，说是没能进去里面。

“告诉他们自己里面应该有亲戚，就一直在那里看到了最后。”重三郎说道。“决斗好像是六点左右开始的，徒士组是三十几人，近卫马队是二十六，七人，大目付的人马到达的是八点左右，不过听说死伤者双方合计大约快有四十人。”

“从那里被带去城堡了吗？”矢部六左卫门问道。

“不是的。”重三郎摇了摇头，“死者被直接送回了家，伤员被送去了菅生郭那里的工作小屋，其他人分别被分到铃木大人，高楷大人，大林寺，水野主膳大人的四家看管。”

主税介什么也没说听着。

------近卫马队都有些谁参加了？

他很想问问重三郎。重三郎说他一直看到了最后，应该能报出在场之人的名字吧。“深松在吗，唐泽呢，井上十藏，池上，羽形呢，------”好几次快要问出口来，但想着不久就会明白他忍下了。

“这是在野猪狩猎前夕的事件，恐怕躲避不了重责。”浦原彦马说，“至少也该在狩猎之后才行，没点忍耐心的家伙们还真是个麻烦呀。”

“男人和男人打架就是这么回事啊。”重三郎说，“长期压下来的事情，到了该碰撞的时候，还有什么有利不利的，抛开情义恩爱决斗，我觉得这挺符合三河国武士本质的嘛。”

因为重三郎的语气有些重，彦马脸上露出尴尬。主税介也感到他的口气有些异常。甚至感到，像似在责备自己没去参加决斗。------说起已经有老职【注7：老职】们联署的公告传过，三个人没过多久就回去了。千世很想让兄长留下来，想将自己今天早晨所作之事告诉他，想听听兄长的意见，但重三郎没给妹妹说话的机会，就和其他两人一起回去了。

送走客人后，刚回到起居室主税介就自语说了一句，声音很低但充满了愤怒的语气，他踏了一下铺在那里的草席边上说道。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来通知我，深松是怎么搞的。”

千世听见了他的说话。那声音里带有愤怒和疑惑的感觉。对只将自己排除在外的愤怒，和为什么被排除在外的疑惑，在千世的耳中十分明显地听了出来。

这时，三次千世差点呕吐出来。

第二天，主税介登城后，在城堡中听说了详细经过。羽形与茂八和荒木织马又遇上了。与茂八是和井上十藏在一起的，织马带着三个人，而且双方都喝醉了。原本只是他们六个人准备打架的，但是，一旦回到家里的井上十藏，去了自己家附近的深松伊织那里把事情告诉了他，“对方是四个人，你也来帮忙”这么说了。于是伊织和十藏一起去了与茂八的家，在那里喝了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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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4：山方奉行=管理山林，伐木林业工作的行政长官。

注5：大目付=监督高级武士的检察官。

注6：城代家老=各藩国中，诸侯藩主不在领地时，代替藩主率领家族武士团守卫城堡的官职。

注7：老职=指中老，家老等各长老重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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