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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愤然离席,封崇闻看着我爸背影消失在楼梯口,担忧的问封先生:“爸,你和尚叔叔没事吧?”
我哥打圆场:“不会有事,封叔叔是我爸最好的朋友了,他也就只会和封叔叔发泄发泄情绪。”
封先生神色也缓和了一点,这位长辈我不讨厌,他是我认识的所有长辈中极少数爱道歉的。
“抱歉哈,我以为老尚默认了,怪我,我不该把话题引过去,你们都是好孩子。”
封崇闻和我哥这俩个事外人都安慰他,说没事,说我爸只是一时难以接受。
只有我点点头认下他的道歉:“没关系,封叔叔也是为我们两个说话,我不会怪您的。”
阮斯元简直变成了一座沉默雕塑,额头还抵着我耳朵,一动不动。
我稍微动了动,他惊醒一般直起身来,“你没事吧,要不要出去透透气?”
“啊,对。”封崇闻也反应过来什么似的,“小元你带他出去散散步。”
嗐,其实不用。
我站起来一回头,好家伙,这刚推门进来是哪位。
这位穿黑色修身连衣裙的女士是哪位,这朝我微笑叫我儿子的是哪位。
可不就是我亲妈陈茜帆女士。
“妈?”我难以置信。
我哥也难以置信,“妈?”
我们兄弟俩疑问语气叫出来称呼不是血缘亲情,而是一种诧异。
来自我俩对这对父母之间僵成一块负273.15摄氏度冰块般关系的了解。
我妈朝我走过来,轻轻抱了我一下,一种完全陌生的香水味道瞬间包围了我。
她松开我跟我拉开点距离:“想妈没有?”
这话该我问她,我特别想问他:“想儿子没?”
但这话要是问出来,气愤肯定变得诡异,哪有孩子这么跟妈说话的。
好像儿子就一直在扮演一种翅膀硬了的形象,父母则是可怜巴巴的站在崖边张望,盼望翅膀硬了的逆子回来看看。
但是崖边张望的幼鸟更可怜,因为他缺失坚硬的翅膀更显得无能为力。
我什么都不缺,就是对那种一直得不到的东西抱有执念。
比如一块落脚的地皮,和休息时家人的关心。
“你爸呢?”我妈又去拥抱我哥。
“楼上呢,要叫他吗?”
我妈想了想,“都行。”
我哥点点头,“那别叫了。”
“好的。”我妈看了看周围的一圈人,朝封先生点了点头,两个人问了个好。
封先生借故上楼了,我妈又问我哥:“你们这气氛怎么这样差?”
“因为我。”我说,“因为我谈恋爱了。”
我妈来了兴致,“谁呀?人怎么样?”
我朝阮斯元看了看,“他,好不容易见你一次,正式介绍下吧,这位是阮斯元,小时候跟我打架那位,现在是我爱人。”
我妈惊讶了一瞬间,笑着说:“酷。”
我喜欢这个反应,一种有界限的尊重,礼貌的赞美。最好以后遇见的所有知道我和阮斯元关系的都是这个反应。
但这个反应配上我和我妈的母子关系,怎么就这么让人不高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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