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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第1页）

云层顶端似乎传来悲泣之声，嘤嘤作响，挥散不去……

他终于看到姐姐书稿上所写的内容了。

娘！

连一点印像也没有的娘居然是因生他难产而死。他是一个不祥之人，祸水红颜。生辰之日即是全族人的忌日。

小史臆测着司马邺藏起这些书稿的目的，片刻后竟狂笑不止。

&ldo;是怕我想不开吗？到头来还是让我这祸水灭了你整个天下……&rdo;

眼前的景致开始动荡，小史昏昏睡去，睡梦中，又见到了那只通体透亮的白狐。心中一惊，恍恍惚惚地，竟摸到自己身下的一条狐尾。

&ldo;啊……&rdo;

凄厉的尖叫唤来了小鱼儿，小史抱住他就说：&ldo;我不是狐仙！不想害人的！&rdo;

小鱼儿误she了楚楚，也觉难过，轻拥着他安慰：&ldo;没人说你是狐仙，少爷多虑了。朝廷已垮，司马睿来函邀你前去建康！&rdo;

小史缓过神来，支起身子淡道：&ldo;司马家受天命而兴，灭了前浪，后浪继上。他司马睿若是有所觉悟，也不该来函邀我！&rdo;

小鱼儿点点头道：&ldo;那我们就早些回川居吧！洛阳前几个月正闹雪灾，不知栾川的瀑布有没有被冰封！&rdo;

&ldo;雪灾？&rdo;小史惊问。

为何若林在家书中只字未提？

冬日的栾川一身银装素裹，没有乘坐马车，小史与小鱼儿一路步行上山，也好细看这阔别四年的怡人景致。

山中已多了不少人家，远远飘来一股清淡的水仙芬芳，小史定睛望去，只见一名少妇手捧一株盛开的水仙缓缓走来。

&ldo;大姐，你这水仙是自己种的吗？&rdo;小史心情愉悦，上前问道。

少妇见他俊美温文，奈心道：&ldo;不是自家种的。是川居陈伯所送，他家里种了百株水仙，每年都会送一些给邻里！&rdo;

小鱼儿将下巴往水仙上一扬，笑道：&ldo;原来是那老头种的，惠大哥本来就有体香，又种上百株，岂不要香晕？&rdo;

小史不与他打哈哈，又问少妇：&ldo;那川居里住的一老一少，如今他们过得如何？&rdo;

少妇一愣，开口道：&ldo;我是四年前搬来栾川，川居向来只有陈伯一人居住，没见过其他人呀！&rdo;

&ldo;怎么会呢？你没见过一个带有这花香味的公子吗？&rdo;小鱼儿在一边也着急起来。

少妇摇摇头，为证自己所说属实，她向四周张望道：&ldo;陈伯刚刚还在这里，你们不信，唤他出来问就知道了。&rdo;

小史一阵心颤，不再多言，飞奔着向川居跑去。

竹门被突然推开，&ldo;吱‐‐&rdo;地发出声响。清新的水仙芬芳扑面而来。仍是当年的石桌、竹椅。小史来不及细看，直接冲入厢中。

&ldo;若林！若林……&rdo;他大声唤道，跑遍了每个厢房，也不见一个人影。

陈伯带他出去了吗？

小鱼儿随后赶来，二人又将整个竹阁寻了一遍。

小史焦急万分。大冬天的，陈伯和若林去哪了？

&ldo;少爷，这是……&rdo;小鱼儿翻出厚厚一叠书稿，翻了几封，已经颤抖地全身皆软。

小史赶紧跑过去，拿起一看，水气迅速迷蒙双眼，连咽喉也跟着哽塞住了。这厚厚一叠书稿上皆是清秀的楷体字迹，全是若林写给他的家书。

他翻到最后一封，落款日期竟已到了建兴七年。

若林已将三年后的信全写好了。莫非自己每月收到的平安家书也是他早早写好的？为何他要一下子写这么多？

如同地面开裂瞬间掉入冰窟，小史眼前一黑，颓然跪倒在地。他勉强撑着双臂不让自己摔倒，茫然道：&ldo;不会的！不会的！&rdo;

两张焦黑的纸片飞落到他的面前，拼奏起来仔细看时，人已经怔住‐‐上面模模糊糊写有&ldo;周小史&rdo;三字。

小史已经懵了。手指触及这三字，如同触及某人受伤的心灵。他知道这是哪一份，是那被他撕开、扔入风中的&ldo;周小史&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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