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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7 章 20因为没头脑所以不高兴（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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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一关心的发问遭到了儿子毫无温度的回击。老一都能感觉到、若是此时能看到儿子的脸，定会遭遇一个大白眼。

只听小一没好气的回他“你自己抓好哦！别添乱！知道我一只手派不上用场，另外一只手还要提着宝剑，护着你防卫突发情况，根本无暇顾及你这个背后的包袱……如果你不搂紧我的脖子，自己掉下去，可不要怪我！还有……我是不会回来寻人的！”

老一得到了儿子的回答，脑袋往前够了够，下巴支在小一左肩窝，从儿子左肩投下去的目光果然就瞧见小一的左手巴掌朝天仰着，动弹不得！

好在老一崴到的是右脚，所以赶忙伸出左腿，像马猴攀树一样，勾住儿子的身体，盘在儿子腰间，以免自己真的掉下去。而小一虽然嘴上说唯一能动的右手要握剑要防卫，但终究还是伸到身后托住老一的右半边身子、让一条无法动弹的右腿不要触地、不用使力、以免加重伤势。

如同面容姣好的女人眉毛般的一轮新月，挂在柳梢头，照着月下这一对身形古怪的父子在钩心斗角、错落有致的房顶、上蹿下跳，老一突然像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后有点沉重的开了口，说的却是：“咱俩配合默契，多半是因为心有灵犀、可以优势互补、狼狈为奸……”小一知道老一正在拿自己伤了前爪和他伤了的后爪开涮。没好气儿的磨了磨牙。

听见这句貌似为了活跃气氛，实则为了掩饰疼痛的打趣，小一并没有回怼。在晦暗不明的夜色中，他脚下一刻不停的腾挪、脸上却扯出一个龇牙咧嘴的笑容，一语双关的肯定老一抛出的俏皮玩笑话，说“呵呵，咱两凑一块，果然是因为没头脑、所以不高兴”！

两刻钟后，小一挤出一句话、对老一叮嘱了声“到了，忍着点”话音刚落，这父子俩已经稳稳的降落在将军府蔡将军的书房门外。

蔡将军听见动静赶忙亲自出来查看，就瞧见老一父子正以诡异的姿势立于他的面前。

顾不上说话，将军先把小一从老一马猴抱的禁锢中解救出来。扶他坐在属下搬过来的靠背椅上。

这时候放出去捉拿耗子们的侦察兵陆陆续续来给将军回报信息了，老一父子静默的在旁边听到“这次在府衙前散播谣言、制造骚乱的主犯已经全部被控制，并押入大牢……请将军示下！”

“连夜突击审讯，一定要让他们吐出谁是真正的幕后主使者！”蔡将军命令道。

前来报告讯息的军士领命退下了。老一父子这才放下心，两位伤员一旦松懈下来，立即感觉到伤处的扭到的筋仿佛“突突突”的跳，火辣辣的疼。

就听蔡将军吩咐府中下人搬个“滑竿过来！”好把伤兵老一弄回房中。但是老一今晚似乎是粘儿子粘的不够过瘾，立即撒娇的朝小一伸出了双臂，嘴里嚷着“要儿子爱的抱抱……”虽然听得小一和老蔡身上一阵恶寒，但考虑到老一今天下午勇于牺牲自我，对平息事端起到了居功至伟的作用，两人也不计较，这就迁就着老一，一左一右的架起他，三人五条腿的蹦跶回了老一的住处。

把没事就作妖的老一放在榻上，蔡将军腾出手查看起老一的伤脚，蔡姬、项樱、柳琴、庞妞听说老一父子受伤了都过来探视。别的人倒也就罢了，唯独毛鸡蛋和不知何时冒出来的地蘑菇太常引，围着老一床榻一圈圈的转，毛鸡蛋一会蹭蹭老一，一会改蹭蹭小一，看起来倒比别人忙的起劲儿。

老一趁着毛鸡蛋蹭完小一，又来蹭他的时候，抓住机会，搂住毛鸡蛋的脖子，把她按住，不让她在众人眼前晃来晃去。然后一边揉她毛茸茸的大脑袋，一边对毛鸡蛋和太常引说“我没事的，刚才已经自我检查过了，只是崴伤了脚。多则半月少则九天，休息一下，服用些活血化瘀的药物，比如丹参片再配以冰敷，很快就可以化瘀止痛！”小一和经常遭遇跌打损伤、久病成医的老蔡觉得老一给自己的诊断算是对路就点点头。其他人都知道老一自己就是医生，听他这么说才放下心来，四位女子立马就按照老一口述的方子配膏药的配膏药、熬药的熬药、各自忙活去了。

老一瞅着站在外围，仰着手仍旧扳不回原位的小一，投去关切的目光，小一接收到来自老爹的询问，低头瞅了一眼自己转了筋的左手，自嘲道“等下柳琴配好了膏药，我向她讨一记贴上就没事了……”说完转身离开老一的屋子，自去休息。蔡将军也跟老一行过礼，跟着小一出屋，顺手带上屋门不打扰老一的休息。

一阵忙活，老一的客房那边总算消停了。

夜深人静之时小一自我感觉左手扭筋的地方“突突突”乱跳，越发火烧火燎的疼！于是披了件厚衣服，拎着一壶酒来到院子里。

等目力适应了房外朦胧的月色，小一发现院儿里亭子中还有一个魁梧的身影……

小一走到身影旁边，坐下，打开酒壶喝了一口；侧过脸用右手提着的酒壶做了个敬酒的动作，心说“果然是老蔡！”

蔡将军举起自己手中的酒壶果真就喝了一大口，有些许液体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来，滴在了身上的袍子上，只在朦胧的月色中倏的一闪，随即没入黑暗中，像汗又像是眼泪。

蔡将军今日下午虽然没有在府衙前现身，可是他派去的耳目会隔一段时间就将现场的情况汇报给他。当他听说老一没舍得动伤兵一指头，而是用自己做了儿子现身说法的对象，接住了小一实实在在的一个耳光，父子一唱一和的单凭一己之力就化解了下午一触即发的紧张局势，当时讲给他听的人和他自己都不禁为之动容。

蔡将军在含混不清的夜色中开了口“听说你今天下午当众扇了亲爹一耳光，还以此为契机亮出尚方宝剑，抵着你爹的脖颈子说了一堆狠话……”

小一默默点头，也喝了一大口酒。

“我是听我爹貌似无厘头的念了一首儿歌，稍微分析了一下，认为是他给我传递了那么做的讯息，‘为了避免有人再受伤、现场见血光之灾，要平息即将一发不可收的骚乱’，他在命令我这么做！”

“老蔡问，他说了什么？何以见得？”

小一轻轻的发声“他念的是童叟皆知的‘咏鹅’！”

“开头三个字，看似是在说鹅，其实我爹日常总是开玩笑的叫我鹅子大人……”

“接下来的‘曲颈向天歌’，非常应景的契合了当时现场他的表现……”

“至于‘白毛浮绿水’是在暗喻他当时蹚的这摊浑水，而他正置身在核心位置……”

“‘红掌拨清波’这最后一句，就是叫我去扇他一个耳光，搅动这摊浑水，才能破局……好像连最后我会扭了筋打红了手掌都预料到了……”小一说完嘴角扯出一抹邪性的笑、仍旧自嘲的轻轻耸了耸肩、摇了下头。

“我没办法跟你解释的特别清楚，但当时我的直觉促使我这样做，这大概就是长久以来我们父子间的默契……”

“于是我就飞身掠到了他的跟前，他与我短暂对视了一眼，那是肯定我猜中了他心意的眼神，并且他告诉我‘已经做好了被扇耳光的准备’……”

老蔡听完、咽下自己口中的烈酒，只说了一句“果然……他在去的路上就已经想好了破局的办法……胸有成竹了。”

老蔡接着看了小一肿起来贴着膏药的左手手腕，问道“你也是忒实在了！运了十乘十的力道吧，我听说把老一打的身形都趔趄了片刻……”

这也是他用眼神要求我的！“让我不要手下留情，做戏做全套，免得搞砸！因为他知道我……不会弄虚作假。”

“很疼吧……”

小一灌下一口酒，继续自嘲道“范进中举后，一直接济和供养着他的老丈人胡屠户，为了唤醒被痰迷了心窍的晚辈，被迫扇了范进一耳光，手因此转了筋。老丈人自己一看，那个打了女婿的巴掌仰着，怎么也拉不过来。胡屠户心里懊恼‘果然天上文曲星是打不得的，现在菩萨计较起来了’。我这是为了完成任务，扇了生我养我保护我的亲爹一耳光，也是活该会扭了筋，至于什么时候能好……看天意吧！莫强求。”

说完又举起手中酒壶虚敬一下老蔡，两人都扬起脖子继续给自己灌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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