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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三 心中人（第2页）

初冬的河水已有些冰凉，河岸上举着火把的家丁拿着木棍一脸的凶神恶煞，指着河里不断咒骂，依稀听着抓到了定然要打断腿之类的恶言。

田四沉入水下用尽力气游了许久才得以逃脱，一夜浮流漂到了城外，许是浣衣声惊动了他，本想开口呼救，却是眼睛一闭彻底昏死过去。

在醒来已在一间屋子里，感叹自己命大之时，端着热汤的姑娘缓缓而来，恰如命定女子一眼无法忘怀。

她叫晚娘，在田四眼里，晚娘温柔心善，谁也比不上她，为了能和她在一起，田四做起了正经的活计，如今回想也是一生里最快乐的时光。

只是人生从来不是一帆风顺，晚娘生病的那个时候天更冷了，一连五日吃药不见效，反而愈加严重，躺在床上无法下地。

晚娘安慰他不过就是寻常病叫他不必挂心，直到第七日去看她，晚娘晕倒在地无法应答，田四急忙请了大夫去瞧，谁料大夫无奈摇头，说是得了肺症，是个治不好的病，有钱还能养养身，多活个十几年，没钱便是等死。

这个消息无疑晴天霹雳，田四自此用尽一切办法来挣钱，那日偷到荣萍身上被抓回了博济堂，他瞧着这里是药铺，想着能偷些药材出去也是好的，在且说外头还有人要抓他，出去或许要引祸，这里还能挡挡灾，能赖一天是一天，所以便不肯走了。

只是没想到药铺空空什么也没有，那些守卫又看的紧，进来出不去了，好不容易放松了对他的看管，想着晚娘的药也快没了，便又偷了一圈。

本是打算不回来了的，恰好听见在流传方府大人连御医也治不好，倒是让个乡野来的医女给治好了。

留心打听了一番说是肺腑还是哪儿受了伤，也有人说是假的，定然是人家御医治好了，她来冒功，说者无意，听者上心，田四又回了博济堂。

此后便留心观察来药铺的人，佯装无意一问才知道素兴素花就是方府来的，后来也知道了方大人是误吞了枣核，和肺病并不搭边，虽是失望，不过心里那股执念放不下便待到了现在。

如今晚娘病垂，荣春秀是他能看见的唯一的救命稻草，将来龙去脉和盘托出：“姑娘，求你救救晚娘！”

荣春秀微微敛眉看了他一会儿，将田四来到博济堂之后的行为种种过了一遍，确认无虞后才抬头平淡道：“你先起来。”

“姑娘....”

“说了许多我也没见着人，你也得带我去瞧瞧不是。”

“姑娘！”田四的眼神亮出光来，赶忙起身要带路前行。

“不忙，我准备些东西。”粗浅有了解才能备下有用的东西，荣春秀也如实说道：“别抱太大希望，能不能医我全然无数。”

田四早就心中有数了，若是治不好了他也不能怪别人，到时候一并去了也好。

荣春秀看着他苦笑的嘴角像是窥透了他的心思般：“我丑话说在前头，病我一定是尽心治的，不管能不能治好，你的医药费我皆是要收的。”

“姑娘放心，多少钱，我一定给。”

荣春秀摇头道：“我要你日后替我做事，你若是做不到便此作罢。”

田四不敢轻易应答，若是治好了还好说，若是治不好，日后不过一具行尸走肉，瞧他还在想，荣春秀也不勉强：“你想好了在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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