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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已到春分时节,秦杖南正一人站在东柏山顶,而这山顶上,正隆起着两个土堆。
他曾在这东柏顶上亲手埋葬了他的父亲,而现在,他又亲手埋葬了他的师弟。
他不敢让自己的师父和陈沐晴看到他悲痛欲绝的样子,所以就让他们两个先行离去。
人的生命还是太短暂了。
秦杖南跪在那土堆前,泪水也早已哭干了。
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他就亲眼目睹了两个重要之人离去。
如果人活着真的只是为了看见自己重要的人一个个离去的话,那他秦杖南还不如现在就去死。
可那样真的就没意义了。
秦杖南将归霄剑放到那土堆前,自己也将头低下。
他知道他以后再也不会听到那个犯贱的声音了,他也再不会见到那个欠打的身影了,这个喜欢跟师父一样穿白衣的少年,终究是见不到那一袭白衣了。
到头来还是白衣送白衣,只是这次黑发先白发。
再也不会有人在他修灵时给他送来瓜果了,也再不会有人称呼他一声师兄了,其实当守灵剑崩裂掉的那一刻,这满山的柏叶也就已经铺好了他去时的路。
秦杖南在土堆前一直坐到天黑,一直坐到昨天陈焕之死的那一刻。
这个平时叫他一声就会出现在身边的师弟,现在自己再怎么叫也不会出现了。
唤之焕之,唤之未来,焕之已去。
陈沐晴也在天黑时回到了山顶上,她轻轻地从后面抱住秦杖南的身体,一言不发。
秦杖南也感觉到了她的温度。
“我不是让你不用来的吗......”
秦杖南强颜欢笑,拿掉陈沐晴的双手后转身。
“你说他真的死的值吗?也是,与其带着那份痛苦的回忆苟活,真不如轰轰烈烈的赴死,相信我那些师兄师姐们,也不会再怪罪这个师弟了吧......”
“其实他应该是这个师兄的啊......”
秦杖南依旧在自言自语,而陈沐晴也抽泣的格外厉害。
三人毕竟一起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就这么死了心里肯定不好受。
“知道吗,我自己活了十八年都未曾这么哭过,有时候,认识的人越多反而牵扯的越多,一个人的时候什么也可以不在乎,只要管好自己就行,可一旦有了认识的人,交了几个真心的朋友,自己的感情就会受到他们的影响,而且这种影响怎么也抹不掉,就好像刻到了我们的骨子里一般。”
秦杖南已将陈沐晴揽入怀中。
“而这种影响也足足能要了我们的命。因为在这种影响下,最后死的那个人,往往是最痛苦的。”
“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你死在我前面的话,我也一定也会去死......”
“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陈沐晴伸出手来擦掉秦杖南脸上的泪水,继续开口:
“答应我,你一定要好好活着,不是为了谁,而是为了你自己,好好活着。”
“可活着真的很累,那些不好的事太容易让我去想了,也太容易让我难受了。”
“那就不去想,我知道这十八年来你一个人过的很苦,值得你高兴的事情也少,可现在已经不是你那一个人的十八年了,现在你的身边有我,有你的师父,以后的十八年,我也一定会陪着你,直到我们最后的十八年。”
陈沐晴说着说着就将脸凑到了秦杖南的面前。
“我也曾有过一段非常艰难的日子,虽没有十八年那么长,但也差点让我疯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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