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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第1页）

之后，慈禧应白云观的方丈‐‐&ldo;紫衣真人&rdo;之邀，到白云观去品尝了一顿&ldo;全真&rdo;素席，从而，白云观靠巴结上了慈禧而声名大震，瞬间变得有权有势，一般人不得不刮目相看了。

由于刘承印皈依了白云观的&ldo;全真道&rdo;，他又是宫内的太监二总管（大总管是李莲英），宫内的太监，一来是想找个寄托，二来也想找个靠山，所以稀里糊涂地都皈依了&ldo;全真道&rdo;。更邪乎的是，刘承印拜白云观方丈刘宗玄为师，也在白云观&ldo;挂单&rdo;，同时被称作名誉&ldo;方丈&rdo;，成为了全真道第二十三代传人。

晚清末年，这里简直成了一个神秘的场所。高仁侗因与慈禧以及李莲英、小德张、刘承印这些实权派过从甚密，朝外欲当官者，无不巴结高道士，因而，白云观竟成了卖官鬻爵的地方。许多京外高官竟相把自己的娇妻甚至女儿送到观中认他作义父，以作为进身之阶。譬如，苏杭有一侍郎就将艳美的妻子，送到白云观供他玩亵，由他向慈禧进了美言，居然得到了许多人梦想而谋不到的广东学差的官职。（注：参见《清朝野史大观》。）一时，道观竟成了遮掩丑事的锦罗盖。

因宫内的太监大都皈依了&ldo;全真道&rdo;，所以需为每个新入道的太监起个名字，这样，刘宗玄亲自为太监排列了四十字作为名序：

宗诚信崇绪修善法德超。

旋律传千古智慧贯天高。

耕兴龙门教静参玄中妙。

云渡众生戒万载尊师道。

由于&ldo;全真道&rdo;分为众多派别，其中一支龙门派里，又分成若干支派。清末宫内太监皈依的派别属于&ldo;龙门刹支霍山派&rdo;。刘承印是&ldo;开山&rdo;第一代&ldo;鼻祖&rdo;，而到了孙耀庭这一代，是&ldo;龙门刹支霍山派&rdo;第七代，即&ldo;善&rdo;字辈，他居然还被白云观的方丈起了个道名叫作&ldo;孙善福&rdo;。

自打刘承印皈依了道教，倾心于&ldo;布道&rdo;的事业，在宫内外影响极大，当时就连慈禧太后颇为赏识的太监崔玉贵，也成了他的得意门徒，可见其势力之大。在他的一手操持下，京城许多地方建起了道观，如鼓楼后头的宏恩观，就是他募化集资建起的。当时他与宫中的太监二总管一句话：&ldo;要修，就修得和皇宫一个样儿！&rdo;果然，此道观修得煞为精致，至今犹在。

出于长远打算，他还煞费心机地在京城附近购置了几十顷水旱田，作为庙产，用于&ldo;养庙&rdo;。在海淀兰锭厂的立马关帝庙附近，他还置了三顷水田，陆续开设了许多买卖。

他还倾其囊中积蓄，绝大部份用于修建道观、寺庙。譬如，北海夹道的寺庙，就是其出资而建的。他公开宣称，如果太监出宫之后，生活无着，尽可以在这些任何寺庙中养老送终。这在当时是大得人心的善事呵！可见，之所以宫内太监大多皈依了他主持的道教、并不是没有缘由的。

孙耀庭终日呆在兴隆寺，闲居无事，便琢磨开自己的一生来了。为嘛有的人，生出来就吃香的喝辣的，为嘛有的人生下来就受穷？挣巴了半天还是逃不脱穷命？……他始终悟不出个道道来。

&ldo;寿儿啊，你无妨没事瞎翻翻嘛！&rdo;冯太监闲来无事，拿出了一本泛黄的黄历。

&ldo;这有嘛用？&rdo;

&ldo;嘿，这里头学问可大了。你的生辰八字要是知道了，查查你的吉凶祸福，也未必不准喏！&rdo;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冯太监无意识中的一句话，倒真地触动了孙耀庭的心事。&ldo;借我喽喽……&rdo;

&ldo;这还不好说吗？拿去吧。&rdo;

他接过了黄历，没好意思当着人们的面看，晚间无事，才仔细按照冯太监教给的方法，查找了自己的&ldo;八字&rdo;。

&ldo;一生衣食不缺，少妻无子……&rdo;

&ldo;绝了，绝啦！&rdo;孙耀庭连声叫绝不已。&ldo;可不是吗，当上了太监，衣食是不缺了。少妻无子，也真是一点儿不错呀！我在宫里，也查到过类似的&lso;八字&rso;……&rdo;

他又忆起了司房那次。恰巧，那天信修明又到了兴隆寺闲逛。孙耀庭提起了此事，他却似乎不在意地说，&ldo;看来，你跟我差不多，也是命中注定哟！&rdo;

两人对视，一阵苦笑。彼此笑声中，隐隐透着一股悲悯之情…

四夜叙宫廷秘闻

&ldo;来，抽口……点一泡！&rdo;

寺里的生活，寂寞单调。一日三餐后，没什么可娱乐的，除了耍麻将，就是抽大烟，进了各屋，无不是烟云燎绕，雾气腾腾。每到一屋，大多劝驾似地向他客气一番。

缘因孙耀庭是应名来伺候陈泽川师父，所以寺里对他格外照顾，陈师父还专门让寺里腾出了一间房。刚住进去，&ldo;四白落地&rdo;，屋里打扫得极为洁净，连桌、椅、板凳都准备得齐齐整整。这为的是想留住孙耀庭，更主要的是要通过他留住陈师父这个&ldo;财神爷&rdo;。他与陈师父相处甚笃，随进随出，众人无不钦羡这师徒俩。

夜半孤灯下，陈师父每每与他盘腿炕上，谈天说地，海阔天空，却每回都短不了忆及清末宫廷掌闻。有些虽已流传于世，与他的说法却不尽一致，细细推敲起来，倒显得他的所见所闻更为可信，毕竟他是久居宫闱且深悉内情之人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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