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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1页)

莫泉喉头动了动,喝阻的话竟硬生生噎着,吐不出来。

&ldo;你见过希望了?呵,我在说废话对不对?你都已经帮我养了这么多年,现在才问这个,有够呆的。&rdo;她又哭又笑,自顾自的说:&ldo;你送我的长笛,我照顾得很好喔,结果,到最后又物归原主,让你帮我保管。&rdo;

他僵住。长笛的事……他从没告诉过余莉雯。

&ldo;我妈有把我锁在抽屉的那些文章都拿给你?一定有吧?不然你不会认出余莉雯写的文章跟我写的一样,对不对?&rdo;

她的记忆有些混淆,偶尔会与余莉雯的相重迭,必须静心思索一下,才又继续往下说。

&ldo;你送我的那件风衣,那个包包,我都收起来了,我妈有还给你吗?&rdo;想一想,她拥有的许多贵重物品,全是他赠予的。&ldo;还有那条有芭蕾女伶跟甜点造型的手炼,我把它收在小纸盒里,就放在我枕头边,每天睡前都会拿出来戴一下,它真的好美。&rdo;

莫泉是真的愣住了,全身血液仿佛冻结。

&ldo;还记得你传给我的最后一封简讯吗?我一直存在手机里,不敢删掉。&rdo;

泪水涌现,她眨眨眼,努力保持视线无碍,继续说:&ldo;你说:童薇琳,我会保护你,快点跟我联络,别假装没看见简讯。

&ldo;莫泉,我相信你,真的。我一直都相信你。可是,我放不下我爸妈,还有我弟……&rdo;

她说说停停,总会有突来的片刻沉默,目光迷濛的陷入沉思。他屏住呼吸,全神贯注的听着,不敢出声打断她。

她忽然笑了笑,那种音调同样是他熟悉的,一如记忆中那女孩的笑,低柔轻慢。

&ldo;我还以为钧豪真的很讨厌我这个姊姊,小时候他白白胖胖的,我都喜欢叫他奶油弟弟,以前他听了还很得意,笑嘻嘻的,后来上了国中,他就变了,跟我越来越疏远。&rdo;

闻言,莫泉目光震惊,徐徐吐出一口浊乱的气,胸口好似也跟着空了一大块。

&ldo;每次我跟你抱怨他的事,你要我别管他,读自己的书,顾好自己就好,可是那时候,我是怎么跟你说的?&rdo;她涩涩地说:&ldo;我说,就像每次买蛋糕,我喜欢上面涂了很多奶油的那一种,偏偏又害怕奶油的甜腻,所以我吃蛋糕时,老是坏习惯的将上面的奶油刮掉,只吃下面的海绵蛋糕。

第十七章

&ldo;钧豪对我来说,就像是那层奶油,就算不喜欢或害怕,还是舍不得放弃,因为他是我的奶油弟弟。&rdo;

&ldo;……够了。&rdo;莫泉说。

&ldo;你知道为什么我会养希望吗?&rdo;娇甜的嗓音因为哽咽已经微哑。

不够,她说得还不够。这些话,是越过死亡的边界,好不容易带回来给他的,她怎能停下来?又有什么方法能停下来?

&ldo;欸,你知道养猫有多花钱吗?那个时候,我穷得连自己都快养不起,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就连大年初一都要在麦当劳打工,可是饮料店的店长把希望抱给我的时候,我就下定决心要养它。&rdo;

翻开那段疲惫又沉痛的回忆,当时的她从未想过,多年后的今天,她竟然能够笑着提起。

而且,还是用另外一个身份,另外一具身体,仿佛谈论他人之事般的娓娓倾诉。

莫泉站起身,挪近病床边,那双凤眸溢满了太多压抑的痛,迫切而灼热的凝视着她。

她微笑回视,说:&ldo;因为希望让我想到你 …那种冷冷不理人的样子,偶尔不经意才会靠过来的个性,还有只让我一个人碰的怪脾气,都跟你一样。而你,就是我的希望,所以我决定将它命名为希望。&rdo;

每当心中累积的痛苦已抵极限,每当她已疲累到再也撑不下去,她便会抱着&ldo;希望&rdo;,看着它,想像莫泉正陪在她身旁,陪她痛、陪她哭,陪她一起忍受所有的折磨。

唯有抱着&ldo;希望&rdo;,她才能感觉到自己并非是孤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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