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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第1页）

还没有，现在还没有。

毫无来由地，她的思绪自动转到了栗皮儿身上。歪着嘴、露着牙狞笑的可怕的栗皮儿。人们在地狱里会笑吗？不知怎的，苏珊娜相信他们会笑。他们会像&ldo;非凡老马栗皮儿&rdo;一般笑起来，因为那时候撒旦上班，套大喊

（带上我的马……劳驾）

所以他们全都会狂笑。无望的。无助的。因为一切都将永恒无尽，但愿这样说一点儿不讨好你。

嘿，娘们，你到底在想什么呢？

就在那间屋子里，罗兰再次爆笑。奥伊也在叫，听起来也像是大笑。

奇之巷，奇巷……好好想一想。

到底要想什么？一个是此处的地名，另一个词儿也一样，只不过当中没了‐‐

&ldo;嘿嘿，等一等，&rdo;她压低了嗓门，比耳语好不了多少，可说真的，谁又会听到她的自言自语呢？乔正在滔滔不绝‐‐听起来，简直连歇口气的功夫都没有‐‐而罗兰在大笑。那么，她以为谁会在偷听？地窖里的人？如果下面真的有人的话。

&ldo;等一等好了，就一会儿。&rdo;

她闭上眼睛，回顾当时看到杆子上那两块路牌的模样，其实路牌比一路而来的朝圣者略低一点，因为新来乍到的这几位一直站在九英尺高的雪台上。塔路，标在一块牌子上‐‐指向铲出的一条大路，笔直通向天边，消失在地平线处。另一块路牌，则指向这条列着小木屋的短小巷子，写着：奇之巷，只是……

&ldo;只是它没有，&rdo;她喃喃道，握紧的拳头将字条掐进了掌心。&ldo;它没有。&rdo;

记忆清晰无比地回放出那幅情景：奇之巷，当中有个&ldo;之&rdo;字，可为什么要特意加上一个字呢？是不是因为竖牌子的人是个洁癖强迫症患者，因而无法忍受‐‐

什么？不能忍受什么？

洗手间的门关着，罗兰的笑声隔着门传来，比之前更暴响了几分。还有什么东西掉下来、跌碎了。苏珊娜暗忖：他可不习惯这么个笑法。罗兰，你最好小心点，否则笑坏了你自己。小心笑岔气什么的。

好好想一想，匿名写信给她的人如此建议，而她也尽力而为。是不是&ldo;奇&rdo;和&ldo;巷&rdo;这两个字有什么不对劲，所以有人不想让他们一眼就看出来？如果是这样，坏蛋可真不用担心，因为她压根儿没瞧出来。她真希望埃蒂在这里。埃蒂才能搞定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脱口秀、俏皮话、谜语、还有……

她突然屏住呼吸。眼里流露出恍然大悟的惊异，同样也映照在双胞胎一般、镜中她自己的脸上。她没有铅笔可用，而且一贯很不擅长于智力游戏，可现在她不得不‐‐

在洗手台上平衡好，苏珊娜将上半身凑近镜子呵了口气，镜面立即蒙上一层水汽。她把oddlane（奇巷）写在水汽里。看着这几个字，她似乎领悟到了什么，越发感到惊恐。起居室里，罗兰笑得更疯了，而现在她意识到，宝贵的三十秒之前她就该听出来：那笑声并非出于喜悦。声音磕绊不定，几近失控，是一个挣扎着要呼吸的人才会有的笑声。罗兰的笑法正是人们通常说的‐‐乐极生悲‐‐的样子。在地狱里狂笑的方式。

在oddlane之下，她用指尖写上dandelo（丹底罗），如此简单的颠倒字母位置的把戏，若是埃蒂恐怕一眼就看出来了，显然，路牌上特意加上的&ldo;之&rdo;字就是想要扰乱他们的眼光。

隔壁房间传来的笑声戛然停止，又瞬而变成一种令人胆战心惊、而非愉悦的声音。奥伊疯狂地吠叫起来，而罗兰‐‐

罗兰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第六章派屈克&iddot;丹维尔

1

她身边没有枪。晚餐后他们回起居室时，乔坚持让她坐在&ldo;懒骨头&rdo;里，因而她把左轮放在了椅子边堆杂志的小桌上，并且先转轮倒出了子弹。子弹现在就在她的口袋里。

苏珊娜一把扯开洗手间的房门，用手撑着快步往起居室里赶。罗兰躺倒在电视机柜和沙发中间的地板上，脸孔已成可怕的酱紫色。他抓挠着自己的喉咙，却还在笑个不停。他们的主人正站在他身后，而她第一眼瞧见的就是他的头发‐‐原本及肩的幼细白发‐‐已经近乎全黑了。眼肩、嘴边的皱纹也仿佛被抹去了。现在的乔&iddot;柯林斯不止是年轻了十岁，而是二十岁、乃至三十岁。

狗娘养的。

狗娘养的吸血鬼混蛋。

奥伊冲上去，咬住乔的左腿膝上的肉死死不放。&ldo;二十五，六十四，十九，飞啊！&rdo;乔兴高采烈地高喊着，一脚踢出去，现在的身手活像歌舞明星弗莱德&iddot;爱斯泰尔般敏捷。奥伊被踢飞了，重重地撞在墙壁上，把一张&ldo;上帝祝福我们的家&rdo;的装饰板震落在地。乔又转身面对罗兰。

&ldo;我想的是，&rdo;他说，&ldo;女人需要性总得有个理由。&rdo;乔抬起一只脚，压在罗兰的胸上‐‐像个得意洋洋的猎人踩着战利品，苏珊娜是这么觉得的。&ldo;男人么，从另一方面来说，只需要一个地方！乒！&rdo;他眨巴一下眼睛，&ldo;所谓性，就是说上帝给了男人一只脑袋和一根鸡巴，但得有足够的血‐‐&rdo;

他一点儿没听到她靠近，也没注意到她奋力坐进&ldo;懒骨头&rdo;里，以便争取足够的高度；他全神贯注于自己的一言一行。苏珊娜愤怒举拳，先举至右肩高，再倾尽全力砸出去。拳头不止打中了乔的脑袋，力道之大也足以将他打倒在地。她打中了硬硬的头骨，因而自己的手也生生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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