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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第2页）

宋县尉答道：&ldo;这位绣娘心地善良，一直接济刘汶，她那日见雨下得大，怕刘汶没有地方躲雨，便送了把伞，没想到却只看见一具死去已久的尸体。&rdo;

刘青松并未加入两个人的谈话，而是令人在尸体周围用素布支起隔断，开始清理尸体。

绣娘的事情，如此说来似乎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冉颜微微挑起眉梢，&ldo;绣娘多大年纪？相貌如何？有没有家室？与刘汶是什么关系？&rdo;

宋县尉眼眸中闪过一丝不耐，但看在刘青松的面子上还是答道：&ldo;那个绣娘名叫罗铃，约莫二十四五岁，至今未曾婚配，相貌当年二八年华时倒也不赖，不过现如今已是个老姑娘了。家里有个八十余岁的祖母，祖孙俩相依为命，据左邻右舍说，铃娘并不认识刘汶，施舍饭菜只是出于一片好心。&rdo;

冉颜点点头，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ldo;三名死者，其中有两名曾经是狱卒。&rdo;

脱离贱业又非贱藉，所以并不困难，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两名曾经身为狱卒的死者年纪相仿，会不会也是同年脱离贱藉？

静默了半晌，冉颜忽然又问道：&ldo;你说这名死者冯兆发了一笔小财，才得以脱离贱藉，那么死在客栈里的那个人，是不是也因为发财才脱离贱业？&rdo;

&ldo;是又如何？合伙做生意赚钱脱离贱业的人比比皆是，这很奇怪吗？&rdo;宋县尉已经表现出一丝的不耐烦，即便冉颜表现得与普通娘子迥异，他也不觉得她对案件能有什么见解。

冉颜看见他的神情，觉得自己再说什么也都是徒劳，遂也不自讨没趣，静静地观察起附近的环境。

晚绿在一旁已经连胆汁都吐出来了，还是不断的干呕。

月色大好，满天繁星，若非风中浓重的腥甜味，倒是处不错的赏夜景之处。

火把的噼啪声，偶尔还有晚绿作呕的声音。

&ldo;冉颜，快过来看。&rdo;刘青松陡然一声大吼，吓得周围衙役一个激灵。

冉颜快步走了过去，刘青松抬头看了她一眼，将尸体破损的小臂托了起来，用镊子轻轻拨动仅存的皮肤，&ldo;看到没有？&rdo;

残破不堪的皮肉坠在骨上，已经被刘青松清理干净，能清晰地看见蓝绿色的纹路，&ldo;是纹身。能看出是什么图吗？&rdo;

刘青松摇头，&ldo;手肘至少被砍了七八次，纹身又不大，能找出这块皮已经很不容易了。&rdo;

宋县尉亦跟来过来，听闻这具尸体上同样有雕青，忽然想起冉颜方才说的话：三名死者，其中有两名曾经是狱卒。

当下宋县尉连忙道：&ldo;来人。&rdo;

&ldo;在！&rdo;一个捕头应声。

&ldo;去县衙查查名册，冯兆与张铉何时离开衙门！查到之后，再查他们两人在衙门期间，都有哪些案件，牢房里关着哪些人。&rdo;现在能查到也只有这些了，宋县尉有些着急，冯兆乃是洛阳冯氏的人，尽管不是直系，但听说他在洛阳混得很不错，得到冯郎君的另眼相待……

冉颜倒是高看了宋县尉几分，原来他也不糊涂，还知道可能是许多年前的冤案造成今日的报复。

验尸完毕，刘青松飞快地写下尸检验状，交给宋县尉，便和冉颜上车离开。

晚绿已经吐到虚脱，上了马车便昏睡过去，冉颜给她把了脉，见没有大碍，才问道：&ldo;你解剖了？&rdo;

&ldo;我哪能私自做这种事情！&rdo;刘青松立刻矢口否认，不过转而又道：&ldo;他的肠胃都掉了满地，我不过是帮他归位的时候，顺便打开来看看。&rdo;

刘青松说着，脸色也有些难看，昨日冉颜与他讲了通过胃内容物来寻找线索，他今天便迫不及待地实验，结果切开尸体胃部之后，他简直连想死的心都有了。当时他便对冉颜由衷地敬佩起来，法医这个职业真不是常人敢尝试的。

&ldo;有什么发现？&rdo;冉颜颇有兴致地问道。

刘青松强压下心头的不适，道：&ldo;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冯兆可真够能吃的！而且装了满肚子的好东西，食物外形大都完整，还有浓重的酒味。胃容物中能分辨出一种炙活鹑子的菜，名叫&lso;箸头春&rso;，这是规格最高的宴席之一中的菜肴。&rdo;

冉颜眼睛一亮，一贯沉静的眼眸隐隐涌动着兴奋，&ldo;这么说来，他是在镇上用完饭，然后就到了此处，不到半个时辰便遇害了！&rdo;

这附近没有更大的县，半个时辰，就算吃晚饭后从洛阳一路策马疾驰过来，也赶不及，只能是在镇上用餐，然而聚水县并不大，这顿大餐，冯兆不是在酒楼食用便是在哪个富贵人家做客，查起来并不难。

这真是一条振奋人心的线索。

&ldo;要不要将此事告诉宋县尉？&rdo;刘青松道。

冉颜往车壁上靠了靠，漠然道：&ldo;随你。&rdo;

她现在已经越来越缺少正义感了，只不过是把这件事情当做一件打发时间的谜题，在大唐，没有努力目标的未来和这种漂泊感，让她已经越来越迷茫，渐渐地迷失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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