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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他的双眼中似乎也已笼上了一层淡淡的霜雾,朦胧而迷离,仿佛世上的一切都已在这双眼中变得森冷凄寒。
办公室里安静得出奇,安静得似乎已令人有一种时间被静止的幻觉。
刘惠芬的头皮也有些发麻了,自从她与王小波相识以来,还从未见他有过这样的神色。就像一个正在与人激烈交锋生死相搏的战士,他的脸上依然没有一丝表情,可是那眼中的严峻、冷酷与痛苦都已证明了这一场战斗的决绝与惨烈。
而王小波的敌人究竟是谁?这又是一场什么样的战斗?
刘惠芬勉强干咳了声,说:&ldo;王警官,你真的认为萧郁飞的精神出现了问题?&rdo;
王小波的神色依然没有一丝变化,他仿佛根本没有听到刘惠芬所说的话,仍旧目不转睛地遥望着远方碧蓝的天空,和天空下巍峨耸立的摩天巨楼。
宋汤臣突然幽幽地叹了口气,向刘惠芬说:&ldo;你不要打搅他,我看得出他正在自己的意识中经历一场惨烈无比的战斗,这场战斗将决定他在于这个事件中的决定与态度。&rdo;
刘惠芬诧异地&ldo;咦&rdo;了一下,问:&ldo;宋教授,我不是十分明白你的意思。&rdo;
宋汤臣微微一笑,他的神情似乎已比刚才稍稍缓和了一些,说:&ldo;我问你,一个人心中最可怕的感情是什么?&rdo;
刘惠芬在宋汤臣的面前,就像一个恭敬的学生,她回答:&ldo;一个人心中最可怕的感情就是仇恨。曾经有一位哲学大师这样说过,爱是这个世上最强大的力量之一,唯一比爱更强大的力量,那就是恨!&rdo;
宋汤臣略略点了点头,说道:&ldo;现在王小波正在与自己心中的仇恨战斗。他恨萧郁飞,因为他认为萧郁飞就是杀害柳燕的凶手,这仇恨简直已将他所有的理智与判断力都摧毁了。但是我相信他也应该明白,萧郁飞绝不是真的疯了,而我所对他说过的经历就是最好的证明。他必须在仇恨和保持清醒中有所抉择,自己与自己的战斗才是最激烈、最残酷的,因为这场战争根本没有胜者,受伤的只有他自己。&rdo;
刘惠芬的目光再次转向王小波,双眼中已流露出怜惜之意。
他们都是善良的人,善良的人岂非总是最能体会他人心中的痛苦?
这时窗外的风再次吹起,将王小波一头乌黑的头发漫漫扬起,他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清澈了起来。清澈的眼神中,就连痛苦竟也是如此清澈的。
仇恨也许是这世界上最可怕、最有力的情感,但只要人的心中还有正义和正直的存在,那么一切邪恶的力量便都会被压制。也正是因为如此,人类才能够在这个世界上一直生存至今,正是因为如此,人间的温暖和美好才能永远流传下去。
但这种痛苦却同样如此深刻入骨,王小波缓缓转过头,望着刘惠芬与宋汤臣,一字字地说:&ldo;你们知不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rdo;
刘惠芬没有说话,因为宋汤臣也没有说话。
宋汤臣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王小波一定还有话要说下去。
王小波说:&ldo;对于发生在萧郁飞身上的整个事件,我自始至终便认为是他杀死了柳燕和苗晓白,然后故意装疯,从而洗脱自己的嫌疑。&rdo;
他说着转向宋汤臣,说道:&ldo;但是你的话却提醒了我,我试着放心对萧郁飞的仇恨,重新看待整个事件,却发现了一种全新的猜测。&rdo;
&ldo;哦?&rdo;宋汤臣的脸上现出了淡淡的笑意。
王小波接着说:&ldo;要彻底放下仇恨是一件的确十分艰难的事情,这种痛苦仿佛是要将自己的感情分裂开来。&rdo;
宋汤臣用力按了下他的肩膀,微笑着说:&ldo;但是你做到了,你是一个人出色的警务人员。&rdo;
王小波苦笑了下,但这笑容中的苦涩却很快已被一种彻悟的超然所取代,他说:&ldo;我突然发现这整个事件中,应该还有一个人的存在。但是直到现在为止,却从未有人发现过他的存在,所以萧郁飞才会不断收到神秘的干扰,所以死亡才会一直持续。&rdo;
&ldo;还有一个人存在?&rdo;刘惠芬惊异地问道:&ldo;这个人是谁?&rdo;
王小波说:&ldo;这个人究竟是谁,现在连我都还不知道。其实我早改发现他的存在,可是正如宋兄所说的,我是被仇恨蒙住了双眼,才会始终疏忽了一些可疑之处。直到刚才我才想通了其中的一些环节,发现了这样一个隐形人物的存在。&rdo;
宋汤臣向他摊了摊手,说:&ldo;愿闻其详。&rdo;
王小波继续说:&ldo;首先我们先要明白一点,那就是整个事件的受害者究竟是谁。我一直认为受害人是苗小白和柳燕,还有之后死去的小路和高强,当然其中还有包括我自己,你们都知道,我也险些因为这件事而丧命。但是直到现在我才发现,其实真正的受害者正是萧郁飞!&rdo;
刘惠芬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示意王小波继续说下去。
王小波接着说:&ldo;目前为止的四个受害者中,除了小路之外其余三个都与萧郁飞有着非常密切的联系,萧郁飞非但完全没有理由杀死他们,甚至可以说他们的死都会令萧郁飞极度伤心。然后我开始着手调查这个事件,立刻便险些遇害,不久后小路离奇自杀,这些显然是有人不愿意有人将事实的真相揭示出来。&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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