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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原来是他（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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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你为何如此轻易就放过这个梁云山。这个家伙是呲牙必报的小人，你今天大仁大义放了他一马，明天一定会残忍阴毒害你一回。”矮毒当然不知道达明拐走了人家的老婆，心里还残存着一丝丝愧疚，一路上耿耿于怀，不停地抱怨着。

高阴对达明的做法倒是没有什么异议，但是他对这次逃出牢狱之灾这么顺利，就像是去亲戚家喝了一餐结婚酒宴，却是忧心忡忡：“公子，你为何说这次残害我们的秘密组合是尚武堂，我们之所以能够如此轻易地逃出来，会不会有更大的阴谋等待我们？”

“高叔，有些情况是这样的。”按照双方达成的共识，高阴矮毒不再称达明为主人或少爷，而是称公子，而达明则称高阴矮毒为叔：“之前，尚武堂借三星盟之手，挑起与乾坤会的血斗，企图火中取栗，独霸西安城南。这桩阴谋剑刚出鞘，就被我于无意之间阻止了。当时尚武堂派到三星盟助拳的两名叫龙爷虎爷的气级下品高手，我就怀疑是梁云山的保镖李龙李虎，可惜没有见到本人，所以只是存疑而已。”

“原来如此，公子年纪不大，故事不少，找个时间，好好给我们说说。高阴矮毒虽然没有子牙、子房、孔明、伯温的经天纬地、奇谋妙计，但是毕竟多活了几十年，又是一年春日燕，似曾相识水边蒲。绿丝岁月催银发，老骥长征识异途。替你出出主意提个醒，还是可以做到的。”

矮毒连连点头说：“高阴所言甚是。老话说得好，家有一老，如有一宝。高阴矮毒都是海边的大雁，见过风浪。江湖上的各种门道路数，我们都是一肚子的算筹和算盘，心中有数。”

在这个异界，人海滔滔，但是达明却是一人穿越而来，举目无亲，所以他十分珍重与杨正平的兄弟情。如今突然多了两个如师如友的长辈，自然是喜形于色，乐不可支。

回到府衙，达明第一件事就是召见李先呈、涂肇新、王骥和柳七娘。

李先呈听说达明回来后，立马赶了过来，急切切地说：“谢天谢地，达爷，你终于回来了。那日在丈八沟不见你的踪影，急得我们到处寻找，只是找到了你遗留在西丈八沟的白马闪电。这几日我们一府两县的衙役捕快就差没有把西安城翻个底朝天，太尊老爷甚至已经严限追比。”

“是啊是啊，达爷，这几日到哪里去了？好在你毫发无损回来了，不然地话，我们几个可就是光着身子穿绣花犊鼻裤，屁股开花。”王骥拍着胸脯，吐着舌头，装出一副小生怕怕的模样。

达明拍了拍王骥的后脑勺，笑骂道：“别耍宝了，还不快去安排刑房，本官已经抓到了陶福。”

四人闻言不由地一怔，相互看了看，眼神里全是吃惊、震惊、鄂惊加嗟惊。李先呈最先变惊为喜，笑容满面地说：“恭喜达爷，贺喜达爷。达爷不愧是达爷，不仅消失出人意料，出现也是如此的出人意料。哈哈哈！”

陶福是一个老实本分的马车夫，被如狼似虎的衙役和怵目惊心的刑具吓得成了网套里的麂子，魂飞胆丧，对达明的问话老老实实来了个竹筒倒豆子，该说的不该说全都说了。这个结果让达明是捡了珍珠丢了金子，又是喜来又是恨。

原来陶太清在死前得那天下午到柳巷坊玉虚宫与浮云子道长论道后，在返回仁义村陶府的路上，经过香城寺时，正巧遇上梁云山……

“吁……”一辆马车蓦地在梁云山身旁停了下来，车中传出了爽朗的笑声，随着笑声门帘子一掀，一个面色红润、健壮结实的男人轻捷地跳下马车，紧紧搂住梁云山兴奋地说：“小云，你这个小妖怪咋跑到西安来了？来了也不来见我，一定是把愚兄给忘了。”

一个大老爷们说着说着，居然像个怨妇一样嗔怪起来，惹得路上的行人无不用惊异的目光望着他们。

大冷天蹲墙根晒太阳，大街头闲消消看猴戏，对乞丐来说，这是神仙不换的二件美事。这不，七八个叫花子一排坐在香城寺墙根下，懒洋洋地斜靠着寺墙晒着太阳，迷瞪着半醒半睡的眼睛，像看戏一样看着大街上匆匆忙忙走过的红男绿女。

梁云山两人的亲热劲，落在他们眼里，不免有些怪诧。一个穿着破烂棉袄的年轻乞丐他用肩膀拱了拱身旁一个满脸菜色的中年乞丐，低声问道：“老大，这是谁呀？如此做作，难道是老儿当？”

所谓老儿当，就是男同性恋的代名词。这个词是从大明国宫廷中流传出来的。因为在当时，天德帝非常喜欢宠狎年少英俊的**，因此到处搜罗男宠，其中有一种途径就是从宫里的太监中遴选**作贴身随从。对这些年少的男宠，宫里的人私底下往往轻蔑地反过来称他们为“老儿当”。

“小狗子，你来西安城不久，不认识这位西安城的奢遮大爷，也是自然。这位陶太清陶大官人可是西安城里数一数二的有钱人，家里开着银子拿斗量的大银号，也就是在麻家十字的聚昌裕银号。有钱人有些怪癖，也不是啥新鲜事，只是我们这些穷人大惊小怪罢了。”中年乞丐抬起头望了望，嘴巴子撇了撇，嗤鄙地说了说，又低下头继续掀起破旧棉袄捉起跳蚤来了。

梁云山反搂着太清，呵呵笑着说：“太清兄，云山就是忘了父母，忘了妻小，也不敢忘了勇猛无比的太清兄啊。这不我昨日刚到，来西安采买一批兰馨春的胭脂花粉。事刚办好，正准备去找你，没想到就在这里遇上了。看来我们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缘分不浅呀！”

“不错不错，只因缘分西风暖，好一对飘渺心魂度关山。这半个月来，我还是头一回走出家里的大门，迎头便遇喜鹊枝头闹，结果应在小云你身上。走，愚兄请你到西京大酒楼一饮。我们四月有余没有见面，愚兄可是思念得紧啊，今日一定要来个不醉不休。”

“太清兄，小弟可要说抱歉了。今晚已有安排了，兰馨春的陈大掌柜在聚香园饭庄为小弟接风洗尘。我与兰馨春生意往来多年，不好驳了陈大掌柜的面子。不如这样，晚上小弟登门拜见，我们再同榻共席，促膝而谈、抵足而眠，你看可好？”

“好！好！”陶太清听见梁云山提议晚上通宵一叙，顿时心花怒放，一脸喜色地频频点头说：“愚兄这就回家，沐浴更衣后待小云你上门。哈哈！”

听完陶福的交代，达明又喜又恨又明白又不明白。喜的是终于知道了小云就是梁云山，恨的是放走了梁云山，再想抓到他恐怕并非是一件容易之事。事情往往就是，从渔夫钓钩上逃走的鱼，就不容易再上钩了。明白的是自已为何一直都找不到陶福，原来早就被梁云山关了起来，不明白的是为何梁云山没有把陶福杀了灭口，当然这个答案也只有抓到梁云山后才能得到。

耿国祯知道达明已经锁定了嫌犯小云就是梁云山后，大喜过望，亲临牢狱再次提审陶福，核实了先前的供述。当机立断责成推官关鹤树率领达明以及众捕快，快马赶往城南，务必抓到梁云山。

本来达明想说牢破羊亡，补牢对追羊无济于事，只能是刻舟求剑，既然囚犯已从牢狱中脱逃，梁云山和尚武堂又不是傻子，哪里会等在那里让人抓，但是被身后的高阴阻止了。因为耿国祯既已知嫌犯的踪迹，若是没有动作，让言官风闻上奏参劾他耽误时机，纵放罪犯，他的乌纱帽就有丢掉的危险。

远处地平线上，耸立着波涛汹涌的连绵山脉，直接朝着碧蓝的晴空涌去。绿油油的麦苗敞开胸怀，拥抱着温暖的阳光，向世人闪烁着自己翡翠般的光彩。笔直的官道赤裸着黄溜溜的身子，蜿蜒起伏地爬向了远方。路旁高耸着两排白杨树，小心翼翼地在枝头绽开了鹅黄嫩绿的芽儿，羞答答地偷偷窥视着从它身侧疾驰而过的马车、低头赶路的行人，还有头上飞过的歌喉婉转的雀儿。大地上充满着绿草清香味、粪便腐臭味、田地土腥味混杂的气味，一切都显得让人心旷神怡。地里三三两两散布着正在给麦苗追肥的农民，妇女和大姑娘头上扎着五颜六色的花头巾，在风中轻轻飘起，给满眼绿色点缀上朵朵耀眼的鲜花。

关鹤树知道时间很紧，从达明他们逃脱到现在已经过了四个时辰，尚武堂肯定已经在紧急应变。兵贵神速，只有全力兼程，或许还会有所收获。一群人骑着快马，扬鞭狂奔直往城南南窑村而去。

南窑村因在杜陵南的南山塬下而得名。从南窑直到东西三爻、瓦胡同，秦汉时期便是长安砖瓦窑场集中之处。窑厂之多，从汉末大权臣董卓的一句话便可知道。当时，被十七镇诸侯逼得无路可走的董卓决定挟汉献帝从洛阳迁都长安，以避锋芒，遭到群臣的反对，理由是长安原来的宫室早就残破零落，尽为瓦砾之地，已无立足之地。董卓振振有词地说：“杜陵南山下，有武帝故瓦陶窑数千所，并功营之，可使一朝即办。”

当关鹤树领着人马赶到南窑村时，完全如同达明所判断的一样，这里已是人去窑空，只是撤离时匆匆忙忙，刑具和监室依然如旧，关押人犯的痕迹比比皆是。关鹤树让捕快收集了一些证物带回去，算是今天南窑村之行的收获，对上对下都有一个交代。

达明没有随着关鹤树返回府城，而是与高阴矮毒留了下来。在他的意识中，尚武堂肯定就在附近。因为从尚武堂对砖窑的改造，以及窑内铁器的锈蚀程度，绝不是临时工程，而且已经使用了两三年时间。

达明骑在闪电屹立在杜陵上，望着不远处一汪清水的曲江池，弯弯曲曲的湖堤从眼前扭着身躯钻进了树林，一抹夕阳的余晖洒在大地上，袅袅炊烟在阳光中蒸腾漂浮，融化在蓝天之中。

“高叔，今晚上我们就到那个庄院去住宿。”达明扬起马鞭指着远处湖边的一大片房舍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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