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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水房访查（第2页）

“这个……这个……我就不好说了。相信我，反正不是鬼。兴许是小顺子手不干净偷人钱，兴许是小顺子眼不正经看了不该看的东西，相信我，肯定是小顺子做了犯忌的事。”

达明兴趣极高地问道：“金刚，你说小顺子看到了什么，让人给杀了？”

金刚抓了抓头皮，咧着嘴说：“我……我……我不知道。”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就是小顺子不可能自杀。”

“相信我，小顺子不是自杀。”金刚不假思索坚定地说：“小顺子屋里头还有他爸他妈，要说他自个要去寻死，打死我也不相信。”

达明忽然发现金娃嘴唇哆嗦了几下，凸起的喉节明显地滑动了两下，仿佛有话要说，但有没有说出来。于是笑着问：“金娃，你好像有话要说？”

金刚大手掌一拍金娃的肩膀头，大咧咧地说：“金娃，咋回事你快说到底是咋回事？我就看不惯你这号人懒驴拉磨的蔫蔫子样，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年时小顺子妈病了，他在东关的麻老八借了驴打滚儿，当初是三两银子，而今麻老八硬逼着小顺子连本带利还三十两银子。麻老八还说……还说……”

“还说啥哩？你说呀。”金刚瞪着大眼，急得捏住金娃的手臂，疼得他直咧嘴。

金娃掰开金刚的手，揉着手臂说：“麻老八说，除非小顺子死了，不然的话，就把他妹卖到窑子里抵债。”

达明和金刚听完后，一个黑沉着脸没有吭声，一个两眼冒火大声咒骂，心里头都有一股难以言表的悲哀。

这时，送水的人陆陆续续回到了水房，达明又找他们了解一些情况，对小顺子的死，结果都是为他惋惜，至于究竟因何而死，绝大多数茫然不知，倾向于被鬼带走了。只有一人，也就是水房房头老虞持不同意见，他的看法与金刚一样，是被人给害了，理由很简单：“达公子，小顺子死的那天，我跟大家一道在门外看热闹，听风刮了一句到耳朵窟窿里，说小顺子亲口说见过鬼，到底是谁说的，说这话时我没在意当是说耍话的。”

“金娃，你听说了吗？”

金娃皱着眉头，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歉疚地冲着达明摇摇头说：“没有。”

达明一脸失望地问：“虞头儿，你还记得还有谁在场？”

老虞指着水房的其他人说：“他们几个都在，还有没有旁人，我记不清了。”

达明又问在场的人是否曾经听到过，其他人不约而同地给出了同一个答案：“记不得了。”

不死心的达明又问金娃说：“金娃，小顺子还跟谁的关系比较好一些？”

“小顺子是个闷葫芦嘴，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除了双喜和我，还有花匠胡老汉，跟他说得上几句话。”

达明告辞出来时，老虞和水房的伙计们都起身送了出门。达明高声说：“你们今天说得十分重要，我感到离小顺子的死因又近了一步，谢谢各位，相信小顺子的在天之灵也会感谢你们。”

达明从跨院的月亮门走出来时，就看见胡三扛着一把锄头迎面走了过来。

“哈哈，这真是要过河碰见了摆渡人，赶巧了。胡大爷，我正有事要找你老聊聊，你老就如同有求必应的观世音菩萨，驾着祥云救苦救难来了。”

“达小子，你嘴皮子就像抹了蜜，说出来的话，让我这个糟老汉听了咋那么顺耳，心里头甜丝丝儿。说吧，我还得到后院花圃取出草呢。唉，春雨一洒，野草如麻。富人赏花，穷人累趴。”

“行行行，小子我就长话短说，融一万句话于一句，我知你老与小顺子交好，你可听说小顺子死前曾见过鬼？”

“小顺子可怜啊，十几岁就寻了短见，打了短命，苦了父亲，疼了娘亲。唉，老天不公啊，老天不公啊！”胡三将手中的锄头往地上连连顿了几下，摇着头说：“对啦，小顺子见鬼之事，我老汉咋没听过呀，但是他欠钱被人逼债，我是知道。我老汉也想帮帮这个可怜的娃，但我是八十公公挑担子，心有余而力不足呀。”说着，转过身子，回头朝着达明摆了摆手，拖着沉重的脚步，步履蹒跚地走了，身后一道长长的影子，显得格外的凄凉冷清。

望着胡三一瘸一拐的瘦小背影，达明忽然有一种想哭的悲伤，他已经记不得上一次哭泣是什么时候了，五岁？七岁？还是十二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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