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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们可以召集多少人手呢?&rdo;
&ldo;至少二百名吧。&rdo;
&ldo;太好啦,这样就绰绰有余了。&rdo;
王式点点头。他预付给回纥人五百两白银做为定金,并告诉他们会合的日期和地点,他还允诺,事成之后还有三千两的酬劳,甚至还会请他们担任官职。
……李绩听了王式这番说词,半讽刺地说:
&ldo;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他们拿了钱之后突然落跑,那怎么办?&rdo;
&ldo;如果是这样那我也没办法,只能怪我自己识人不明,以后再也不会找回纥人帮忙。&rdo;
王式淡淡地说。不过李绩心里很清楚,王式并不是泛泛之辈,如果他认定对方是&ldo;不可靠的家伙&rdo;或是&ldo;冥顽不化的老顽固&rdo;,那么他也不会去要求他们。
&ldo;其实胡人和汉人并没有什么不同,这世上只有守法和不守法的人。&rdo;
王式虽然是个儒者,不过想法却接近法家。他认为,只要是犯了法,天子与庶民同罪。但是对于那些被环境所迫,不得不铤而走险的可怜人来说,他倒是能给予法外施恩。话说,几年之后大唐帝国发生一场几乎动摇国本的&ldo;裘甫之乱&rdo;,当时王式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朝廷的粮仓赈饥饿的百姓。这个做法遭到许多官员的强烈反弹,甚至批评他是&ldo;逾越职权,擅自打开国库&rdo;。但王式却反驳说&ldo;现在不打开,要等到何时?粮仓里的谷物,不是要用来救济百姓用的吗?&rdo;
王式下令随从和二十几名回纥的骑兵,先将载隆一家人移送官府,而且要速去速回。至于戴隆本人,王式决定由自己来审问他。不一会儿,树林外的空地便传出鞭苔的声音和戴隆惨叫。
&ldo;怎么样?戴隆,你招是不招?&rdo;
或许是为了加强效果,王式逼问口吻极为严厉,连一旁的回纥兵都不敢出声,只有戴隆不断发出凄厉的惨叫。其实他的反应过度了,因为回纥人擅长用鞭,他们可以甩出很大的声音,却只伤及表面的皮肤,而不会造成深层的伤害。浑身沾满汗水和尘埃的戴隆两眼露出狡猾的目光,口风依旧没有松懈。
&ldo;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要我说什么啊!&rdo;
&ldo;是吗。很好!&rdo;
王式点点头,脸上的表情丕变。
&ldo;既然你不肯老实说出来,那我只好放了你。不过,我会对外宣称你已召出绞缬城的内幕。到时候不用官府出面,绞缬城的人自然会想办法对付你。&rdo;
戴隆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好像抽筋似的僵硬。王式看了一眼站在戴隆身后的辛谠。辛谠没有出声,但是站在旁边的李绩听到王式的话,忍不住差点笑了出来。王式故意高声地对辛谠说,要他放了戴隆,不料,戴隆一反先前顽强的态度,苦苦求饶。
&ldo;请不要放了我!大爷饶命啊!&rdo;
&ldo;这就奇怪了,我王式当了十几年的官,治过不知道多少人的罪,可是却从来没遇到一个像你这样,要放你走,却还苦苦求饶的人呃。&rdo;
&ldo;大爷饶命啊。&rdo;
&ldo;莫名其妙,真是叫人浑身不对劲!还不快点把这家伙放啦。&rdo;
辛谠点头,上前抓住戴隆的领子。这位长安数一数二的大富豪发出杀鸡般的尖叫:
&ldo;我说!我全部都说!请饶了我吧?!&rdo;
4
在一个光线阴暗的大房间里,墙上挂着以人脂为燃料的火炬。房间的中央摆着一张用人骨拼成的玉座,绞缬城城主就坐在上面。城主以阴冷的视线,盯着跪在他面前的部属。
&ldo;黄河的堤防再坚因,也可能因为一个蚁窝而溃堤。现在,这个洞是不是越来越扩大了?&rdo;
他的声音听起像妖魔般的低沉而恐怖,听在部属们的耳中,就像雷声那样震撼。空气中弥漫着死亡的尸臭味,部属们伏首跪地,没有人敢发出任何的声响。随着城主移动身体,那张人骨玉座也发出轧轧声响,听起来像是那些惨遭杀害、榨血、扒肉、剥皮、甚至连骨头都被拿来坐椅子的冤魂所发出的哀呜。可以看出他对死者丝毫没有式慎恐惧之情。其实,这个吃人魔王就是靠着践踏伦常和人道,才拥有今天的江山。
&ldo;或许是我太高估你们了。不过,事到如今说这些也无事无补……&rdo;
城主不快地逼问:
&ldo;你们之中该不会有人以为,咱们灭亡的日子快到了吧?&rdo;
底下的人没有人敢出声。不过,可以感觉到空气中的确有股动摇的气氛。城主发出阴险的笑声说:
&ldo;我们已经损失了二、三十名人手,也难怪你们会感到害怕。其实,过去绞缬城曾经面临过几次同样的危机。世上就是有人如此愚蠢,居然不惜倾举国之力来讨灭我们。&rdo;
他的笑声中夹杂着喘息。吹动了蜡烛的烛火。在摇动的烛光下,倒映在地面的人影也跟着晃动。部属为了迎合城主,也跟着不自然地笑了起来。笑声停止后,空气又再度恢复安静,几名侍从从外面走了进来。
&ldo;主人,该用餐了。&rdo;
侍从端着一只金制的圆盘,盘子上放着几个圆形的球体,看起来跟人的头颅差不多……不、那的确就是人的头颅,而且头盖已被切开,脑浆暴露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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