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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晌午时宋舒窈并没有用午膳，窝在榻间沉沉睡了一觉，梦里是十二岁之前的景儿，有父亲，有母亲，玩的累了父亲一面替自己擦汗，一面抱着宋舒窈躲过自家夫人伸过来的手，气的母亲直呼：&ldo;我的小冤家呀‐‐&rdo;

外头起了大风，打的窗牗作响，也惊醒了榻间人。宋舒窈醒来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面颊上还挂着两行清泪，枯坐榻间许久。

入夜后宋舒窈没有让人值夜，夜里自顾开了窗牗，站在牗前观外间景色，兀自出神，僵站了半晚直至琉璃起夜时发觉。

琉璃大呼&ldo;作孽&rdo;，忙关了窗牗取来大氅裹在宋舒窈身上，将徽和推去了床榻间，又忙着去煮了姜汤哄着徽和喝完。

尽管用了姜汤第二日起身后宋舒窈也是头晕目眩，浑身虚软无力，请了太医后只说是娘娘染了风寒。宋舒窈这才舒了一口气，顺着让人往全夫人处告了假，就连绿头牌也让人摘了去，只闷在钟粹宫里养病。

第18章探病与试探

没过几日陈桓便知晓了宋舒窈抱病一事，原本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在听说之前和嫔去过钟粹宫，心里才起了疑问，晌午时就往钟粹宫去了。

进去时陈桓并没有惊动其他人，先入目的是宋舒窈强撑着身子在纳虎头鞋的样子，剑眉一皱，就从宋舒窈手中拿走了虎头鞋：&ldo;身子都这样了，也不知道疼惜自己一些？&rdo;

宋舒窈被皇帝的动作一惊，又是一阵咳嗽，正要起身行礼时就让陈桓给压了下去：&ldo;不必多礼了。&rdo;视线环顾四周，陈桓先将跟前侍奉的琉璃和绿子训斥了一通：&ldo;好好的让你们主子吹了什么风，自个下去领罚。&rdo;

二人相顾一眼，正要下去时就让宋舒窈给拦住了。

怕将病气传给皇帝，宋舒窈原本坐的离陈桓远一些，在听到这句话时面上才有了一丝波动，伸手扯了扯陈桓衣袖：&ldo;是妾自己贪看外头的景忘记了时辰，与她们无关，大哥要罚，先罚的该是妾。&rdo;

陈桓将宋舒窈拉着离自己近了些，面上仍有几分冷峻：&ldo;怎么这么不当心，你如今是做母亲的人了，行事也该顾着些阿赜。&rdo;

宋舒窈从榻间取出已经凉了的汤婆子递给绿子，听人提及阿赜时也有一笑：&ldo;妾就当大哥是心疼妾了。&rdo;

陈桓这才稍缓神色，于是宋舒窈先同琉璃、绿子二人使了眼色，示意她二人先出去，让阿稚进来奉茶。再看向陈桓时耳畔不时回响起二婶与金淑的细碎声儿。直至阿稚进来奉茶，宋舒窈仍旧不动声色察人神色：&ldo;三月天尚且有几分寒气，妾父亲旧时多言姜茶驱寒，便让府中人人都学了这般手艺，琉璃年纪虽小，手艺却也是极好的，大哥尝尝？&rdo;

陈桓有意无意地盯着宋舒窈的神色看，眉间却不见动容，只与人家常：&ldo;西北天寒，姜茶也是军中常备之物。&rdo;

陈桓从阿稚手中接过茶盏暖手，倒不急于一品：&ldo;时常想起你父亲吗？&rdo;

这句话总让宋舒窈心里发凉，却只拢了拢紧被，冲人缓缓摇了摇头：&ldo;父亲去了多年，如今就连模样也模糊的紧，哪能时常想起，只是这些日子想的多了些罢了。&rdo;

陈桓只当是宋舒窈对和嫔的事心中有疙瘩，神色稍有一顿，替宋舒窈将锦被往上拉了拉，旋即温声道：&ldo;前几日朕还和礼部提起，明年十一月是你父亲的十年忌辰，朕要追赠他毅勇侯之号，由你二叔家袭爵，也能给你一番体面。&rdo;

宋舒窈笑着摇了摇头：&ldo;身后名多是留给世人看的，父亲去了多年，追赠爵位实为不妥。且父亲若泉下有知，也不愿让您为他劳心劳神的。&rdo;

陈桓拍了拍宋舒窈的肩膀以作安抚，轻叹一声：&ldo;时日虽久，可也是功赏过罚分明，如何就算劳心劳神了？陶陶啊，算来你到朕身边也有了八、九年的功夫的，你父亲有功，朕也舍不得让你们受了委屈。&rdo;又有一声：&ldo;这么难为，是听了什么风言风语了吗？&rdo;

宋舒窈伸手比划到陈桓的肩头，面上含笑：&ldo;当初进府的时候妾尚不及您肩头。&rdo;听得后言故作疑惑，倒也不瞒着昨儿和嫔请安一事：&ldo;大哥这话怎么说？妾一贯畏寒，外头尚未回暖，阿赜又离不得妾，倒也许多时日没有出过钟粹宫了。除却和嫔过来见了礼，哪里来的什么风言给妾解闷。&rdo;

宋舒窈半倚在陈桓肩上，轻抚陈桓掌间的纹路：&ldo;妾是怕大哥难为。&rdo;

陈桓温言：&ldo;无妨，朕不难为。&rdo;提及和嫔时陈桓面上添了几分显而易见的不喜：&ldo;金氏入宫数日，还没有到翊坤宫去问安，却先来了你这儿。&rdo;将一句居心叵测隐下，又添：&ldo;你也该提点着些金氏的规矩。&rdo;

宋舒窈应了一句：&ldo;北羌民风不同于中原地区，荣阳公主又刚入宫，想来是身旁宫人未曾及时提点。大哥不妨以宫中媵侍取而代之，一则教习规矩，二则以防万一，您说呢？&rdo;

陈桓的眉间松了松，颇赞许的看了宋舒窈一眼：&ldo;你素来心细，懂得替朕分忧，就由你挑个信得过的丫头送去兴乐宫吧。&rdo;

宋舒窈还未来得及点头，陈桓又续：&ldo;朕会吩咐翊坤宫，让全夫人再择个人，一同照顾金氏。&rdo;

宋舒窈面上含着笑儿，略微颔首：&ldo;妾省得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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