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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2页）

没多久，顾峰他们就来了，一见到清泉，司凯典和柳晶晶饿狼扑食似的扑向土坡，连推带打地互不相让，只有顾峰好脾气地等在一边，不急也不恼。

大家全都忙着挖坑时，柳晶晶却在一旁忙着采摘树叶，将其捣烂，混了点水做面膜。而司凯典则捂着肚子靠在树底下，一个劲儿说肚子疼，立刻遭到周宇的白眼珠：&ldo;哼！叫你挖坑就肚子疼，谁不会装啊？真不自觉！&rdo;

司凯典的脸痛苦地扭曲着：&ldo;谁装了？我真的肚子疼，不知道这几天怎么了，时不时肚子疼。&rdo;

罗天说可能是水土不服，周宇则不满地说：&ldo;你还真相信啊？他就是懒。不愿意干活。&rdo;

&ldo;随你怎么说，我懒得理你。&rdo;

我注意到司凯典的脸上有抓痕，一问才知道，原来他一路上不停地说保险，柳晶晶忍无可忍跟他打了起来。

柳晶晶一边涂面膜，一边说：&ldo;我最讨厌那种没完没了向你推销东西的人，逮着就不放，难道不知道这样做让人极其反感吗？&rdo;

&ldo;我不是在推销。我只是向大家传达保险的重要性，这样也有错吗？汶川地震咱就不说了，就看看发生在我们身边的事吧，王海成、林娇儿，还有张凝，他们谁想得到自己会发生意外？如果他们知道有这么一天，我敢保证他们一定买保险的。有时候我实在搞不懂，为什么发生这么多事，你们都意识不到保险的重要性呢？到底是怕出事以后保险公司不理赔，还是信不过我这个人？我都跟你们说了，我司凯典不是普通人，而是汉代文学家司马迁的……&rdo;

&ldo;嫡孙是吧？&rdo;周宇打断他，嘲讽道，&ldo;我还是三国名将周瑜的第五十代后人呢！你们瞧瞧，一说到保险他肚子就不疼了，还说不是装的。&rdo;

&ldo;行了，都别闹了。&rdo;罗天打断周宇的话，让大家分成三组，我和柳晶晶、段雷留下来挖坑，他和顾峰找地方搭建睡篷，司凯典肚子疼如果不是那么严重的话，就跟周宇摘芭蕉叶接水，分配好之后，大家便各就各位了。

段雷一直在跟猴子玩耍，而柳晶晶做完面膜又开始洗头洗澡，只剩我一个人卖力地挖坑，但我不能偷懒，因为罗天如果搭建睡篷后我还没有把坑挖好，他一定过来帮忙，他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累，不仅脚扭伤了，连手都受伤了，所以我必须在罗天赶来帮忙之前把坑挖好，不给他增加负担。

也因为段雷是个孩子，而柳晶晶是个爱美胜过一切的女子，哪个女子不爱美呢？所以我甘心情愿地独自挖坑。

直到周宇和司凯典摘了芭蕉叶回来，柳晶晶才离开清泉，把外衣挂在树枝上晾，毫不介意地穿着文胸和内裤，将脸凑早我跟前，紧张兮兮地问：&ldo;古小烟，你帮我看看，我的脸是不是变得特别难看？&rdo;

抬头时，触到一双充满期待的眸子，我突然间想到老妈，她曾这样将脸凑到我面前，问她的脸有没有过敏。我只觉得心里一酸，仔细地打量柳晶晶的脸，认真地说：&ldo;没有，很白，很光滑……&rdo;

&ldo;真的吗？可我怎么摸着脸上长了很多小疙瘩呀？&rdo;

&ldo;可能是环境造成的，而且连着几天没睡好、没吃好，不过你的皮肤看上去很好的，比我强多了。&rdo;说着，把袜子脱下来，缠住火辣辣疼痛的双掌。柳晶晶见状，忙说：&ldo;我来挖吧，你休息一下。&rdo;

&ldo;没事，裹住手就不太痛了。&rdo;

&ldo;你们认识多久了？&rdo;

&ldo;谁？罗天吗？其实也没多久。&rdo;

&ldo;呵，真羡慕你们。&rdo;

&ldo;都落到这步田地了，有什么好羡慕的。&rdo;我苦笑一下，问她，&ldo;你呢？结婚了吗？&rdo;

&ldo;离了。&rdo;她的声音平淡如水。

&ldo;呃，对不起……&rdo;

&ldo;没事。&rdo;她淡然一笑，转过身，将背部呈现给我看。

瞥了一眼，霎时间我觉得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在她的背上，有着一大片密密麻麻的疤痕，那些疤痕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不再那么狰狞可怖，但一眼看得出来大部分是烟头烫过的痕迹，还有一些错乱的条形疤痕，应该是被皮带抽的。我心里一阵惊悸：&ldo;那个……&rdo;

柳晶晶轻叹一声，向我讲述了她不幸的婚姻：&ldo;我十四岁跟了他，他比我大十岁，那时候他犯了盗窃罪刚从监狱放出来，我爸妈死活不让我跟他好，可我就是喜欢他，他身上有着一种狂野的魅力，让我欲罢不能，我就跟鬼迷了心窍似的，辍学跟他私奔，来到s市。他因为有案底不好找工作，天天干些偷鸡摸狗的事，不过后来为了我，他弄了一张假身份证和学历，终于找到一份体面的工作，可是干不到两个月，就因为盗取公司的财物被判三年，那时候我彻底失望了，决定离开他，来到监狱跟他告别时，他哭着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以后能生活更好，我一感动原谅了他。待他出狱后，我们就结婚了，但是生活并不像我想象的那么美好，相反，却是那么的残酷，我太天真了，真的。&rdo;

说到这里，她自嘲地笑了笑：&ldo;结婚以后，我们的生活过得很不好，他在外面胡作非为，卖摇头丸，赌博，什么犯法干什么，还欠了高利贷，我们也开始吵架，再后来演变成家庭暴力，我死心塌地地跟着他，以为总有一天能感化他，让他走上正道，可我最后还是失败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一直没有再婚，以后也不会，因为他留给我的记忆太深太深了，就像我背上的那些伤疤一样，烙下了，就再也抹不掉了。&rdo;

看着她背上的伤疤，我想安慰她，可是想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词语，于是起身帮她把树枝上的衣服拿下来，披在她的身上，问她：&ldo;你们有孩子吗？&rdo;

她摇头道：&ldo;没有，当我第三次做人流的时候，医生告诉我，如果把孩子打掉了，那我以后就没有做母亲的机会了，那时才十七岁……现在想想，没有孩子也好，不然我必定为了孩子继续跟他耗在一起，不知道哪一天死在他手里。&rdo;说话间，她瞄了段雷一眼，但迅速地把头垂了下去，只此一眼，还是让我捕捉到她眼里的遗憾与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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