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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衣室的那面。不知道为什么,在我盯着那面镜子看的时候,我觉得镜子那面也有人盯着我……”尤合美看着秦湛,“那种感觉特别奇怪,像是有人在偷窥一样。”
秦湛皱眉,怎么会这样呢…他忽视了什么细节吗……
“算了吧,可能只是我太敏感了。”尤合美罢了却是自己摆了摆手无奈的笑了笑:“要么就是题材电影看多了,总会情不自禁的瞎想,我们已经去调查了好几次了,人家舞蹈教室也是靠名声做生意的,我们总这样过去叨扰,还都是没什么发现的,也不怎么在理。”
秦湛虽然还是比较在意尤合美的感觉,但是她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其实并不排除是他们草木皆兵了一点,虽然监控里的事情比较值得在意,但是舞蹈教室又不是什么严密的政府机构,进出都有检查与登记。
想要冒充某个学生的家长进入舞蹈室可以说是再简单不过了,所以舞蹈老师说那男子不是舞蹈教室的老师也没有什么问题,他们没有任何证据可以反驳。
至于杨雨晴和赵安安这两个失踪少女都是这间舞蹈教室的事情,就算不是简简单单的巧合,也不能说明她们的失踪就和舞蹈教室有着必然关联……
理清楚这一切之后,秦湛也知道这事情纵然再急迫也不能像无头苍蝇一样逮谁怀疑谁,还是需要冷静下来好好整理思绪。
秦湛开车准备回局里,但是刚上了高架就被眼前车水马龙的场景吓了一跳,低头看了看时间,刚过五点半,正是上下班的高峰。
“天啦……”尤合美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他们这段时间要么就是窝在警局里,要么就是一直在外走访调查,忙得根本抽不开身,也是很久没有目睹这样的场景了。
“看来一时半会是走不通了。”秦湛无奈的耸了耸肩,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下意识的去掏口袋里的烟,只是还没来及点燃,忽然想起自己身边还坐了一位女生,有些尴尬的又准备将烟装回烟盒里。
“抽吧。”尤合美看出他的动,淡淡一笑,只是摇下了自己这边的车窗。
秦湛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她所指之后倒是微微有些震惊,不过转而涌上的却是一种不尽可言的情愫,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再动。
“你是不是遇到烦心事的时候,就喜欢抽烟?”
秦湛没有料到尤合美会忽然开口问出这么一个问题,一时间竟没有想出怎么回答。
“我就是随口一问……”见秦湛不说话,尤合美还以为自己是不是问的太多了,有些尴尬的想要圆回话题。
“可能是这么久以来养成的习惯吧。”秦湛打断了她的支吾,认真的回答道:“做刑警这个工相比表面上的光鲜,背地里所要承受的真的多了太多,我还记得刚毕业那会儿,我心高气傲,觉得这世上所有的坏人都会被我绳之以法……呵,那个时候真的很天真,但是也很无忧无虑。”
“反而是这么多年的历练下来了,我是比当年的自己多了很多经验,行事也雷厉风行了很多……可是你知道么,我基本上每天只要一合眼,就能看到那群枉死之人死不瞑目的来找我,他们也恨,恨自己死的不明不白,恨我们不能将凶手绳之以法给他一个交代……”
秦湛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这里忽然戛然而止了,像是平复了一阵之后,没有再看尤合美,而是将视线转向了车窗外:“不好意思和你说了这么多不相关的话。”
“其实我们很像。”尤合美答非所问,只是轻轻一笑,略有些无奈的回忆道:“那件事情之前,我也曾经对自己有着很大的痴心妄想,我以为我的未来会是一片光明,我可以做很多很多事情,帮助身边的每一个人……可是呢,对自己的期望有多高,从云端坠落的时候就会摔得有多痛……”
“当我看见孤儿院的姐姐就那样遍体鳞伤缺胳膊少腿的躺在我面前,看着我的眼神中流露出的绝望直接让我坠入了万丈深渊——只那一眼,我就知道我的一切都毁了,我所一直以为坚信的那些,都是不可能的...我根本连自己身边的人都不能保护得了。”尤合美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微笑,她至今都很后悔,和那个人牵扯上的关系,那些记忆深处的画面,无时无刻不锁住她,尤合美把那些罪责归咎到自己身上,她无法原谅自己。
秦湛看着她,脸上露出心疼的表情,他并不是很了解尤合美小时候发生的事,他只知道她曾经亲眼目睹过朋友被虐杀的场面,秦湛不知道尤合美的心结在哪,无法给她有效的安慰,事实上,他也并不擅长安慰人。看着尤合美的侧脸,这是她第二次向他展露自己脆弱的一面,让人想把她抱进怀里,不让她受一点伤害。
这么想着,于是秦湛也这么做了,他伸出双手,将尤合美拉进怀中,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她的背做安抚。尤合美一瞬间微微有些僵硬,但是她并不没有推开这个怀抱,她知道,秦湛担心着她,她也知道秦湛的心意,只是她的心结未解,她没办法去接受一个人的爱意。
感受秦湛温暖的怀抱,尤合美微微有点鼻子发酸。她算是一个凉薄的人,从小是孤儿不说,小时候的玩伴还一个个惨死,受过那么大的刺激之后变得有点阴郁,大一点之后,便更加没什么朋友。自己独身这么多年,突然有一个人关心你,爱护你,他的怀抱是那么温暖,他的肩膀仿佛可以为你遮住所有风雨。尤合美有那么一瞬间,想要依靠这个男人。
“你已经很厉害了,真的。”秦湛不知道怎么安慰尤合美,一边拍拍她的头,然后握住她冰凉的手,“那时候你还那么小,你能做什么呢?但是你看,现在的你,一样惩恶,一样可以破案,像前两次,你做的都很好,以后,你会做得更好的。”
“你要相信自己,没有完美的犯罪,天再暗,总会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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