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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ldo;……&rdo;你艰难地开口，&ldo;我可以证明他是直的。&rdo;

&ldo;你对他这么了解？&rdo;小导播诧异，&ldo;你们很熟吗？&rdo;

&ldo;算是很熟吧。&rdo;你低低地笑了一声。

白起不喜欢被聚光灯关注，但他其实非常适合这个舞台，主持人抛出的任何问题他都能够立刻作出解答，并侃侃而谈。灯光在他脸上投下立体的阴影，警服笔挺，冷冽的眉眼稍有柔和，语速不紧不慢，不光是刚才的小导播，连你都有点看呆了。

&ldo;白警官，请问女生在夜间遇到歹徒的时候，防身术是否有效呢？&rdo;

&ldo;我的建议是，女生在遇到歹徒的情况下，第一要义是，跑。&rdo;台下传来一片哄笑，他眸中也含了一点笑意，又迅速严肃了脸，&ldo;这并不是开玩笑。网上流传的所谓女子防身术的片段基本都是经过多年专业训练的人员在相互配合的情况下拍摄制作出来的，而现实中的歹徒不可能配合你。事实上，女性上肢力量只有不到男性的一半，因此如果没有经过专业训练，单靠硬拼来抵抗，反而会招致危险。所以我建议现场和电视机前的各位女性观众，千万不要盲目相信网上的防身术。&rdo;

&ldo;原来是这样，&rdo;主持人点点头，继续读下一张卡片，&ldo;这位观众的问题很有意思‐‐白警官，作为一名警察，为什么你会戴着耳钉呢？&rdo;

听到这个问题，你心中一跳。台下又哄笑一片，女生们都眼睛发亮地看着白起，等着他的回答。

白起抚着左耳的黑色耳钉，眼神似乎有些漂移：&ldo;这枚耳钉，是我高中的时候为了一个人打的，&rdo;他注意到主持人和观众们热忱的目光，抱歉地笑了笑，&ldo;这个问题不在我的解答范围之内了。&rdo;

心中泛起淡淡的酸楚，你垂下眼，不再看监视器上英姿挺拔的白起。身旁的小导播还在揪着你兀自叽叽喳喳地猜测。

&ldo;他说是高中的时候打的，会不会是他的初恋女友？&rdo;

&ldo;他一定很喜欢那个人吧，不然怎么会一直留到现在呢。&rdo;

&ldo;哎，你不是和他很熟吗？&rdo;她戳戳你，&ldo;他到底有没有女朋友啊？&rdo;小导播叹了一声，艳羡地说，&ldo;又帅又长情，能被这样一个男人喜欢，一定很幸福吧。&rdo;

&ldo;我不知道啊，&rdo;你苦涩一笑，&ldo;大概是吧。&rdo;

夜里，你猛地从梦中惊醒。

心脏仍然狂跳不止，全身被冷汗湿透。夜色稠得化不开，但你已经没有了睡意，更不敢再陷入方才的梦境中去。你慢慢坐起来，抱住自己的膝盖，身边空空荡荡。

有个人轻轻哄被噩梦惊醒的自己，好像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那双曾有力地揽着你肩的臂膀，那双温柔而坚定的眼眸，方才也出现在了你梦中。你亲眼见到他的胸膛被尖刀穿透，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软软倒下，声嘶力竭嚎啕痛哭却无能为力。你很久没有做过预知梦了，尽管心里明确地告诉自己，这只是一次普通的噩梦，梦中的真实感与窒息般的悲伤却总在你心口挥之不去。

正是你的这种恐惧毁掉了你们的婚姻。你们婚后，白起频繁地出任务，有时能给你回电话报个平安，有时遇到机密任务，便是一连失踪三四天生死未卜。往往在你给警局打了几十个电话都被回答无可奉告，几乎濒临崩溃时，他才挂着一身伤疲惫地回家。你与他刚结婚时也不过是刚满二十三岁的小姑娘，时常被他狰狞的伤口吓得大哭，又是后怕又是心疼。白起疲惫地靠在你怀里，紧紧攥着你的手，仿佛希冀通过他手心的热度便能传递给你他的歉疚与力量。

平心而论，白起是个不错的丈夫。他在家的时候极少让你做家务活，只要没有外勤任务，接送孩子都由他一手包揽，但爱情的美好总会被现实消磨。孤灯冷床，爱人的生死不明，时时啃噬着你的内心。婚后的第二年，你便患上了神经衰弱。

你从未告诉白起你患病的事，只是偷偷联系了从前的对门邻居，恋语大学生命研究所的教授许墨。

许墨将药片递给你的时候，特意加了一句：&ldo;这些药，对孕妇不会有副作用。&rdo;

你惊讶：&ldo;你怎么知道？&rdo;连你自己都是前几天才发觉的。

许墨反而诧异了：&ldo;难道你神经衰弱不是因为妊娠反应？&rdo;

你沉默，扯出一抹微笑接过他手中的药瓶。

&ldo;的确是的。&rdo;

一日后白起执行任务归来，得知你怀孕的消息简直欣喜若狂。

&ldo;让我听听有没有声音。&rdo;他连身上衣服都来不及换，硬要把头贴在你的小腹上。

连一个月都不到，能有什么声音。你看着孩子一样的白起简直无语，但见到他融化的冰山眉眼时，却也有一股暖意涌上心头。

这才该是家的感觉。

八个月时，胎动很剧烈，你翻来覆去也睡不好觉。白起看着疲惫的你，叹了口气，眼底皆是心疼。

&ldo;等你在风里，我弄不死你。&rdo;他一边替你揉着浮肿的脚，一边冲着你的肚子恶狠狠地说。

你一脸黑线：&ldo;别吓坏了我儿，到时候都不敢出来了。&rdo;

&ldo;不许瞎说，万一真难产了呢！&rdo;一秒钟前还在威胁孩子的白起突然有了神经兮兮的忌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