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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1页）

&ldo;爸爸！&rdo;一阵脚步声，白知悠兴高采烈地拖着他的小汽车跑进来，&ldo;爸爸陪我开车。&rdo;

这个碍事的小家伙！

我和白起一僵，迅速分开时，他的额角跳动了两下，不甘心地深深呼了一口气，我移开了目光，强忍着不要让自己笑出来。

上周小家伙过生日，韩野大方地送了一辆可坐儿童四轮汽车，车尾还标了个小小的bw字样。从那以后，白知悠天天拖着小车跑来跑去，无论白起在做什么，每时每刻都要把遥控器塞到他手里，要求白起给他开车。偏偏这个年纪他的的翘舌音还发得不好，大着舌头嚷嚷开车的时候，听起来更像是拼音里的t。白起被他搅得不胜其烦，立刻出门给他买了一套儿童乐高航母，倒是让他安静了一两天，没想到三分钟热度一过，又丢掉积木奔向了他的小宝马。

&ldo;我要把韩野揍一顿。&rdo;他低声说了一句，我吃吃地笑。

看到白起穿着一身军装站在他面前时，白知悠立刻懵了，琥珀色的眼睛瞪得滚圆，小脸现出了惊讶的神色。

&ldo;爸爸变成兵嘟嘟了！&rdo;语气震惊。

白起哧的一笑，蹲在白知悠面前，把大檐帽摘下来戴在他的头上，刮刮儿子的小鼻子。

&ldo;爸爸帅不帅？&rdo;

&ldo;帅！&rdo;

&ldo;兵嘟嘟帅还是警察嘟嘟帅？&rdo;

&ldo;爸爸最帅！&rdo;头号脑残粉白知悠小朋友说。

我和白起抚掌大笑，我顺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陆军的大檐帽对于白知悠而言太大，一半的帽围都是空的，从他圆圆的后脑勺后面垮下来。视野被影响，白知悠不得不仰着脑袋看白起，尽管如此，前面的帽檐还是遮掉了他的大半张脸。他好奇地揪了一阵白起衣服上的扣子，用牙啃了啃他的袖扣，没过多久又丧失了兴趣，终于想起来自己跑进卧室的初始目的。

&ldo;爸爸，我要开车！&rdo;

白起柔声答应：&ldo;好，爸爸陪你开，呦呦先坐进去。&rdo;

小家伙欢天喜地地伸手由白起抱着坐进了自己的小车。&ldo;呦呦走咯！&rdo;白起拿起了遥控器，载着儿子的小车慢悠悠地启动，载着小家伙出了房门，引起他一阵快乐的欢呼和尖叫。我坐在床沿，兴致勃勃地看着父子两个有一搭没一搭天马行空的谈天，刚走到门口的白起忽然折返，坐在我身边的床垫上。一个吻就这样在我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落上了我的唇。

&ldo;白起！&rdo;我瞪大了眼睛，他弯起的笑眼里似有促狭，近距离映出我的面容。白知悠在客厅里发出咯咯的笑声。

从唇间溢出一句话后，他又加深了这个吻。

&ldo;碍事的小家伙暂时走了，&rdo;白起轻声说，&ldo;现在，我突然觉得韩野送的这个礼物挺好的……但你送给我的这个礼物，是最好的。&rdo;

我闭上眼，回吻着他，以我上扬的唇感受着他同样弧度的唇角。

我知道，他说的是家。

第5章顺流而下

&ldo;咔哒。&rdo;

钥匙插入锁孔的细微响动将我惊醒。我在沙发上直起身子，困倦的大脑慢慢醒转。借由电视机在昏暗的客厅里投出的光线，我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凌晨两点十五分。

&ldo;你还没睡？&rdo;

客厅的灯亮了，白起讶异的声音从门厅传来。我条件反射地伸手阻挡眼前过于强烈的光线，他立刻关掉了灯。

&ldo;想等你回来，不小心就眯过去了。&rdo;我揉了揉眼睛，从沙发上起身，&ldo;怎么今天知道要从门走了？&rdo;

&ldo;以为你们都睡了，你睡前有锁窗的习惯。&rdo;他简洁地回答，语气是一贯行动归来的疲倦。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外面下起了雨，雨声伴着客厅里电视深夜节目不知疲倦的播报声，没来由地让我心里添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我抬手关掉了电视机，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城市灯光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白起。水滴顺着他湿透的头发往下淌过眼角，面颊，流过棱角分明的下颔，在洁白的地砖上重重地摔得粉碎。

&ldo;你受伤了？&rdo;我从卫生间取过一条干毛巾递给他。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漂浮在空气中，我才注意到他的右手缠着绷带，伸手一摸，果然已经被雨水打湿了，触目惊心的腥红色透出层层叠叠的包扎晕染开，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ldo;这么大的雨，你又是飞回来的？&rdo;

白起抿着嘴，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再多的数落都被他此刻疲惫的样子堵在了喉咙眼，我叹了口气：&ldo;饿了吗？冰箱里还有些剩下的蛋糕。&rdo;

白起的喉结滚动了两下。

&ldo;呦呦今天……很失望吗？&rdo;

&ldo;毕竟是四岁生日，你不在多少都会有点失望的。本来想等你回来，等不到十点半他就趴在沙发上睡着了。&rdo;白起神色有些落寞，我立刻加了一句，&ldo;不过，明天早上能看见你，呦呦也一样高兴的。&rdo;

&ldo;……我去看看他。&rdo;

白起把肩上的包放在沙发上，轻轻推开小房间的门。我打开了门廊的灯，几经曲折的光线漏进白知悠的卧室，不至于晃眼，至少能让人看得清房内摆设。白起站在小床旁，沉默不言，他沉重急促的呼吸在昏暗的小房间里尤为凸显。许久，他跪坐到地上，弯下腰，拨开白知悠额前的碎发，在那里留下了一个克制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