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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清白与清高（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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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众士子听到梁庶这句问，面对着联手发动的浩然之气被人一根手指就戳破的事实，又羞又怒，一张张脸全都胀成了猪肝色。

短暂的羞怒之后，多数的士子回过神来，这才看清了当前的局面，羞怒转变为惊惧，但让他们就这么退散去，又仿佛他们一群人真怕了梁庶一个人一般，因此凭着人多，他们还是一个个咬着牙面对着梁庶，两股战战也勉力挺在原地。

梁庶将桌上那叠点心吃完，又喝了一口茶，把茶碗盖上，站了起来，众士子面色大变，以为他要对他们动手，便同时再次齐齐往后退了一步。

梁庶往前迈出一步，他们就往后退一步，到了退无可退的境地，打头几个直面着梁庶的士子尖叫一声。

“你想干什么？！你不要过来啊！再过来我就，我就……”一个直面着梁庶的士子面目扭曲着，伸着双臂挡在身前，色厉内荏道。

梁庶的目光并没有看向他，而是望向角落的阴影里，在那里，那个青帽士子缩在墙角，靠着墙，敛声闭息地试图潜逃，动作甚是滑稽。

“‘清高兄’，别急着走啊，你不是挺清高吗？光明磊落一点，别跟个鼠辈似的缩墙而行啊。”梁庶嗤笑道。

青帽士子此时宛如被灯光直射的兔子一般，一动不动，只是浑身筛糠似的打着颤，即便是深秋将近初冬这般凉寒的时节，更不消说外面还下着雨，他身上的汗水也汩汩地从毛孔中冒了出来，根本不带停的那种，很快就把他的衣袍全都给湿透了。

白衣士子面对此幕也是震惊不已，没想到这在茶肆中默默喝了十几天茶的人居然是一个真正深藏不露的强者，他心里庆幸着自己方才没有跟着出手。

而当他看到青帽士子窘迫惧怖的模样时，又不由得幸灾乐祸起来，但他这时也是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刺激到梁庶，因此就只能憋着笑，一时居然有些窒息起来。

茶馆掌柜和小二等人目睹着这局面的反转，下巴惊掉了一地，那掌柜的眼珠一转，推了推之前给梁庶上茶和点心的小二，眼中带着哀求和威胁之意。

那小二相当的不情愿，拼命地摇着头，面对这种情况，谁敢上去劝啊？要是人家一个不高兴，反手就把自己一个普通人给灭了，那找谁说理去啊，工作没了还能再找，小命没了那就真没了！

他眼神中流露出无声的言语，这言语说的分明就是：“要去你去，反正我不去，打死都不去！”

梁庶看着眼前这群所谓有“清名”的士子，颇感无趣，他一介天仙还犯不着杀了这些对他毫无威胁的人，但他们既然对他出手了，就要有承担后果的准备。

取了他们的性命会背上业孽，他们也罪不至死，小小地惩罚一下也就罢了，既然他们这么在意那什么“清名”，那就把这所谓“清名”毁掉吧。

“你们都给我站出去，到街上站着，否则别怪我动手把你们全杀了！”梁庶冷着脸，杀气腾腾地道。

众士子呆立在原地，战战兢兢地望着梁庶，仿若没听到一般。

“快点！我没有耐心，别让我动手。”梁庶手中出现一把道化之剑，往青帽士子脸上拍了拍。

那青帽士子惊恐地尖叫一声，屁滚尿流地跑到了茶肆外的大街上，被漫天的雨水一淋，竟然一下子就脱力跌坐在了大街上，目光涣散，张着嘴如同傻了一样。

有了青帽士子的开头，其他士子也一涌而出，有几个士子，出了茶肆便想跑，然而一股庞大的威压突然便降在了他们身上，使得他们动弹不得。

“我，窝不用粗屈粑……”白衣士子对上梁庶毫无感情的眼神，灵魂颤栗了一下，舌头打结道。

梁庶并不搭话，但再没有看他，迈步也出了茶肆，顺手将自己放在门口的油纸伞取到手中。

白衣士子深深地吸了口气，抽了把椅子就一屁股坐了下去，刚才那一刻，他有种灵魂被人掐住了咽喉的感觉。

茶肆掌柜和小二等人终于缓过气来，面露喜色，梁庶把那些士子全都叫出去了，那之后街上无论发生什么都与他们关系不大了，就算死了人，也不会影响他们今后营业，江宁城的大街上，那一寸没沾染过人血？

梁庶撑着油纸伞，面对着一群被压趴在雨中街上的士子，雨水却并没有滴在伞面上，而是在他身边滑下，形成一个上面为半球体，下面为圆柱体的忽隐忽现的空间范围。

“你们自持清名，我便给你们‘清名’，还有人自命清高，我也给你‘清高’。”

梁庶话罢，没撑伞的那只手一挥，无数细微的剑气便划过这些士子的衣袍，不过一息，便把这些织物销毁一空，十多条“清白”的躯体便躺在雨水之中。

这些士子此时动弹不得，但都知道发生了什么，雨水打在他们的身上、脸上，冲刷着他们的羞耻心，如果他们这时还能动，那场面才真的……

梁庶取出一根树枝，随手扔在街上，那树枝碰触到地面便长成一颗高树，一条枝干伸了出来，将那青帽士子的一只脚缚住，高高地扬到空中。

而后十多条树根破土而出，把其他的士子全都按在地上，保证即使梁庶不再压迫他们时他们也动弹不得。

“这样总该遂了你们的愿了吧？”梁庶忍不住笑了一声，摇了摇头，便往长街的尽头走去。

等到他消失在这雨幕中，灵树下爆发出一阵哀嚎，那声音震得雨滴都为之一歇，街上的商户纷纷探头观望，见到这一幕后都不由得膛目结舌，随后爆发出长久不衰的笑声。

茶肆中，白衣士子听到这古怪的动静，蹑手蹑脚地踱到茶肆门口，一眼看去，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只是他难免有些兔死狐悲的情绪，笑着笑着就止不住地流了满脸的泪水。

茶肆掌柜和小二等人见白衣士子没事，便也好奇地过来观望，惊奇之后，几个小二不禁也大笑起来，然而掌柜憋着气打断了他们，他是不敢真的笑出声，这些人他们还得罪不起，眼下人家都还没死呢，这要是真因为笑出声得罪了人家，那这些士子的气肯定会撒到他们茶肆这些小人物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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