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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锁着画室门,面对着画板,脑子里一会想着她应该洗完了吧?一会又想着她找得到吹风机吗?想着要不要出去看看,又觉得她是成年人了,我这样是不是操心太多?
良久,她在门外敲了敲说:&ldo;我先睡了。&rdo;
我慌着应了一声,连门都没打开看看。
又过了很久,我才出去,外面被她留了一盏灯,卧室门虚掩着,里面暗黑,很像里面躲了一个妖精,既诱惑着我想去看看,又害怕不敢。
我傻傻地站在离卧室门一米远的地方看了好久,这才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抱着抱枕,想着到底怎么做才是对的。
&ldo;你打算在沙发上坐一晚上吗?&rdo;
从靠窗的冰箱后突然传来她的声音,把我吓得一哆嗦,探身出去一看,看到她蜷着腿坐在冰箱后,手上端着红酒杯,正幽幽地看着酒杯。
我不好意思地问:&ldo;你没睡啊?&rdo;
&ldo;是啊,我习惯了睡前喝一杯。&rdo;
&ldo;可以,可以的。红酒助睡眠。&rdo;
&ldo;你呢?这么些年,睡得好吗?&rdo;她隔着冰箱跟我聊起来。
我睡得好吗?
实际上不能算好吧,是能睡着,却每次都是累到极致了才会睡过去,不然,就会做梦,梦回中国,梦到她,梦到老家,梦到妈妈的惨样……
她站了起来,给我也倒了一杯端着走过来,身姿婀娜,在我的沉默中来到我面前。她说:&ldo;你也喝一杯吧!&rdo;
我接了过来,没有喝一口,只是在手上端着,她没有走回去,而是在我旁边坐了下来,微靠着我,像幽远飘来的声音问我:&ldo;这么些年,你吻过别人没?我说的是伸舌头的那种。&rdo;
这么大胆的问题能从她嘴里被问出来,令我挺吃惊的,不过我并没有笑她,而是仔细回想后说道:&ldo;没有。&rdo;吻你的那次是我唯一的经验,我默默地在心里加了这一句。
&ldo;为什么呢?&rdo;她连动都没动:&ldo;法国帅哥美女那么多,又开放,你――&rdo;她停住了。
我笑了,接过话题说道:&ldo;前几年,我根本连自己都顾不过来,哪有心思去想那些风花雪月啊!后来就跟你重逢了……&rdo;
她饶有兴趣地问:&ldo;后来呢?&rdo;
&ldo;呵呵,后来……&rdo;我本想打趣一下,却又想起了那段甜蜜之后由我亲口否认掉的情丝,正是因为这,我和她本应该好好继续的感情就再也没有了后来。这不免让我心内一痛,低沉道:&ldo;那次,我在父母面前否认我们之间的感情,是不是很伤你的心了?&rdo;虽然问了也改变不了伤了她的事实,我依然还是问了,问出来至少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跟她诚心地道歉。
☆、第93章
短暂的沉默后,她说:&ldo;当时很绝望,不过过后也能理解你。毕竟他们是你的父母……他们已经因为我们的事受了太多苦了。&rdo;
因为她的理解,我嘿嘿地笑了,心里一酸,眼泪差点流出来,连忙喝了一大口酒,哑着嗓子说:&ldo;谢谢你的理解。&rdo;
&ldo;你说,&rdo;她少有的犹豫着问出:&ldo;我们之间还有可能吗?&rdo;
很简单的话语,带来的震惊却不亚于我所有收获的成就给我带来的惊喜的总和。
我木纳着眼转向她散着熟悉的洗发香波的头顶,心慌地问:&ldo;你觉得呢?&rdo;
她转过身来,翩然一笑:&ldo;你其实还跟以前一样,在乎我的想法大过于你自己的。小妹妹,你还爱我,并且藏都藏不住!&rdo;
她言语里的笃定让我垂下了头,同时觉得很无力,为什么我连看着她幸福这件事都做不好呢?
&ldo;铃珑,你在想什么?&rdo;她移动身体上前抬起了我的头,并在看到我忍红了的眼珠后一阵悲坳:&ldo;铃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求求你告诉我。我已经等你太久了,我已经快要坚持不下去了,你知不知道?&rdo;随着她的言语,眼泪簌簌地滑下,滴落在我的脸上,又顺着我的脖颈流下去,瞬间就润湿了一片。
我看着她流泪的眼,执拗地问着:&ldo;为什么坚持不下去了?&rdo;当时我的想法就是,只要她说是因为其他任何一个人或是因为家里的压力坚持不下去了,我就有理由把她从我这个祸害身边永远推开了。
&ldo;你是想逼死我么?&rdo;她恨恨地捶打着我的肩膀,一边痛哭出声:&ldo;我只是一开始不够勇敢拒绝了你的感情,这么些年的等待和克制难道还不能抵消当初犯的错吗?就算判死刑也要给个痛快吧!如果这些年你能找到相爱的人,我也就解脱了,可你呢,过的是什么日子,画的是些什么画?他们都在夸那些画多么好多么好,在我看来,全部都是你绞烂的内心。&rdo;
她狠狠地用手指点着我的心口,问:&ldo;你的这里还有一块是好的吗?&rdo;
她点在我的心口真的特别疼,疼到我隐忍的泪水再也不用忍了,它们就在她的注视下争先恐后地涌出,又欢快地滑下,带走了积压在我心里多年的懊悔和自责。我像一个初生的婴儿那样全然信服地看着这个拯救我的女人,问她:&ldo;你还要这样的我吗?&rdo;
女人一边哭着,一边又像我刚才那样嘿嘿笑起来,一边帮我擦着眼泪,一边又不停地捋着我的短发,笑弯了眉眼哽咽着对我说:&ldo;我当然要,任何时候,任何情况,我都要你,这辈子我要定你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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