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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引猪引来可怜魂埋尸埋出奇怪事（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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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龟一直闭着眼也不知是死是活。我轻轻地将它抱起来放到它的窝里。我瞅了一眼窝里的那个蛋。这个蛋被这只龟孵了也有些日子了，半点变化都没有。看来这只龟不是一位合格的母龟啊！

叶儿呀，快来吃早饭。你再不来你娘要把煎饼吃光啦！我爹在堂屋喊着我。我瞅了瞅那只龟，叹了一口气，起身走出了我的小屋。

咋了？咋不高兴呢？放心吧，你娘给你留着呢。我爹一看我闷闷不乐的样子，以为我是因为我娘把煎饼吃完了不高兴。我赶紧把嘴角往上一翘，说道，我哪儿是因为我娘呀！我是起来的太早，有些犯困。我娘一听赶紧把煎饼盘子往我面前一推，说道，你先喝上两口粥。这煎饼真香。娘都没你做得好吃。我一听苦笑了两声，说道，这还不是因为你昨晚嫌我做的饭不好吃嘛。我昨晚反省了一晚上，今早上赶紧将功补过。我娘抬手摸了一把我的脸，说道，唉呀--我们叶儿呀，不光是人越变越漂亮，这饭也越做越好吃，现在，连脑子都越来越聪明了。行，就冲这个，娘今晚给咱们弄个肘子回来。你那块银子放到明天再花。我冲着我爹和我娘说道，你们俩今天还是早点回来吧。明天就是小年了。你们也该歇歇了。我爹把头一点，说道，好，今晚我们早点回来。

目送着我爹和我娘去了镇上，我关好大门，想着那只龟也不知道咋样了，赶紧往我的屋走。我刚走到我屋的门口，就听嘎吱一声，我的屋门开了一条缝，那只龟用一只小爪正使劲扒着门，见我在外面，嚷嚷道，你还站在那儿看啥呀？快帮我把门推开呀！我一把将门推开，盯着那只龟的脑袋看。那只龟把头扬了扬，说道，瞧清楚了没有？破的地方长好的没有？我弯着腰仔细瞅了瞅，那只龟脑门上光滑如初，竟然一点破了的痕迹都没有。我把身子站直了，冲着那只龟说道，你以后还是别再说那种刺激我的话了。我这人容易激动。这激动起来手底下没个轻重。这次幸亏没砸到眼睛。如果把你砸瞎了到时干活的时候多不方便呀！那只龟把头一摆，说道，你咋能这么说呀？你应该向我道歉才对。我说啥了？你也太狠了吧！你去瞧瞧那把梳子，上面还有我的血呢！我转身往厨房走。那只龟跟在我身后，边走边说道，你这人吧，就是太倔。这道个歉有那么难吗？到了厨房，我从锅里把盛着煎饼的盘子拿出来，往地上一放，说道，吃吧，这可是我自个省下来的。那只龟一瞧煎饼，四只小爪像是风火轮一样窜到盘子跟前，脑袋往前一伸，吞起了煎饼。我坐在灶前的小凳上瞧着那只龟，寻思着要不要告诉它，它脑袋中间的那朵花消失了。那只龟吞了几口煎饼，把头一抬，冲着我嚷嚷道，你能不能给弄点喝的呀？这光吃煎饼也太噎人了。我笑了笑，赶紧把它吃饭的小碗往它跟前一放。那个碗里我早就盛好了半碗粥。

院子里突然又飘起了雪花。我坐在厨房里望着外面的天空出了一会儿神，再瞧时已是白茫茫一片。这雪看样子是要下一会儿了。我把中午要做的菜从筐子里拿出来将就着锅里的热水洗了几遍。中午只有我跟这只龟在家吃饭，干脆煮碗面算了。我又舀了一瓢面和上，放在锅里盖好。

今天看样子咱们又要忙活了。那只龟吃完早饭站在我身边，跟我一块望着外面的天空说道。我伸了一个懒腰，说道，明天就是小年了。今天应该是最后一天忙活了。那只龟听了撇了撇嘴，翻过厨房的门槛，往大门口走去。

我站在村子里的一条巷子口上，不断跺着脚等着一头猪的出现。这雪是越下越大。那头猪咋还不死呀！我瞧了瞧绑在我手腕上的那块帕子。今天还好，不用我再扎自己了。没想到那只龟的血同样可以招魂引魄。帕子上的血印子看着分外显眼。那只龟的血跟我的血一样，都是墨黑中带着一丝鲜红。难道因为我俩是搭档的缘故？我不由笑着摇了摇头。

小姑娘，有没有吃的呀？我太饿了！能不能给我点吃的呀？一位穿着到处是破洞的棉袄的老人从我身后走到我身前问我。我抬头瞧了一眼这位老人。他发黑的面孔上两只眼睛像是没有白眼仁，黑得吓人，两只手冻得到处都是黑斑，手里的破碗也只剩下一半。我把手朝我家的方向指了指，说道，你到那家的门口等着我。那是我家。等会儿我办完事去给你拿吃的。那位老人听了我的话，伸了伸脖子，朝着我身上闻了闻，说道，你身上真好闻，我能不能跟着你呀？我一见这位老人往我身上凑，赶紧往后退了一步，说道，大爷，你想跟着我也行。不过，你得等会儿。我这还有事要办呢。那位老人忽然裂着嘴冲我笑了起来，一嘴的黑黄牙齿看着还真恶心人。这时，一阵猪叫声响声，我赶紧避开那位大爷往巷子里走。一头猪从一家人的墙里钻了出来。我抖了抖手腕，那只猪像是闻到了好吃的东西，四蹄飞快地动了起来，直直地朝我跑来。我一转身，快步朝我家的那条巷子走去。那位老人跟在我身侧不断冲着我笑。我的心开始慌了起来。这位老人，不会是个疯子吧！

哎哟！让你去抓一头猪，你咋还带回来个大家伙！那只龟一见我出现在门口，前爪一扒我家的大门，翻出了门槛，冲着我不断挥着爪子让我进院。我进了院子，把大门一关，就往厨房跑，寻思着赶紧找点吃的把那位老人打发走。你端个碗干啥呀？我从厨房里刚走出来，正好碰到那只龟进了大门背靠在门槛上休息。我举了举手里的碗，说道，那位大爷瞧着怪可怜的。我给他拿点吃的。那只龟伸着脖子抬起头瞅了瞅碗里的东西，冲着我摆了摆爪子，说道，碗放下碗放下。刚才我还没吃饱呢。这个馍将就着再填填我的肚子。我给了那只龟一个白眼，边往门外走边说道，你咋这么能吃呢！我先把这个馍给那位大爷，等会儿我再给你拿一个。我走到大门口往外一瞧，咦？那位大爷呢？你不会把人家赶跑了吧？我一看我家大门外一个人影也没有，低头问那只龟。那只龟翻了个身，瞅着我说道，你瞧瞧我这小身板能把人家赶跑吗？我狐疑地瞅了那只龟一眼，再瞧了瞧大门外，问那只龟，那刚才那个大爷到哪儿去啦？那只龟往地上一趴，边往前爬边摇着小尾巴说道，你猜？我端着碗走到大门外，朝巷子两头望了望，还是一个人影都没有。你快回来吧，把门关上。这风吹着也太冷了！那只龟站在厨房门口朝我嚷嚷着。我转身进了院里，将大门关上，走到那只龟跟前问它，那位大爷到底去哪儿啦？那只龟抬起一只前爪敲了敲地面。我端着碗呆呆地站在那儿，半天没回过神来。原来那位大爷是个魂魄呀！

我把碗放在灶台上，坐在小凳子上发着呆。这世上的可怜人还真是多啊！瞧着刚才那位大爷，一定是在要饭的途中冻死的。也不知他的尸体现在在哪儿？这么冷的天，他为啥还要往外跑呀！难道他就没有家吗？

呵呵，别想了，你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答案来的。那只龟往我脚边一窝，嘟囔了一句。唉---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在想那位大爷死在哪儿了？既然他出现在咱们这片，他的尸体肯定就在这周围。这人死了，身体还被冻着。这也太惨了！我抹了一把眼中的泪水。我娘说得一点也没错。我这眼窝咋这么浅啊！为了一个陌生人竟然在这儿掉眼泪。那只龟伸了伸脖子，说道，你不会是想出去把他埋了吧？我一听这只龟这么说，立刻站起身来，走出厨房，往我屋后走。我记得以前我那个屋里放着一堆农具，里面也有锄头和铁锨，后来被我爹都扔到了我屋的后头，用一些木板子盖着。

你不会是来真的吧？那只龟跟在我身后，边爬边问道。我说道，这魂都引了，埋个死人有啥怕的呀！那只龟窜到我身前，挡住我的道，说道，关键现在外面下着雪。就你，能挖个多大的坑呀！不如，你去报官吧。说不定官衙的人会来把他埋了。我站在那儿想了想，说道，这官衙也不知道在哪儿？我也没去过。再说了，我听村里的人说，这些无名尸体，都被他们丢到乱葬岗，任由野兽去啃去吃。我还是自己去把他埋了吧。那只龟张了张嘴还想说点啥。我懒得再理它，直接就从它身上跨了过去，往屋后走去。

那只龟趴在我背上的筐子里，不停地哼哼着。这背个筐子走路就得摇来摇去。我也没办法。你确定他是从这条路上来的？那只龟用两只前爪趴着筐沿，探出头来问我。我扭头瞅了一眼那只龟，说道，凭我的直觉，应该没错。那只龟撇了撇嘴，说道，你的直觉？我咋觉得你的直觉像是要把咱俩带到沟里去了。那只龟的话刚说完，我脚底一滑，酷通一声，真地掉到了路边的一条沟里。那只龟一下子被甩了出去。我坐在沟里瞪着那只龟。那只龟抬起头，瞅了我一眼，又往旁边瞧了瞧。我顺着它的目光一看，差点吓晕过去。就在我脚边上，躺着一个人，被雪掩盖着半边身子，脑袋却露在外面，不是那位大爷又是谁！

你行不行呀？那只龟跟在我屁股后头一个劲嚷嚷。我咬着牙使劲将那位大爷拖出那道沟，瞅了瞅周围。这个地方不像是庄稼地，倒像是专门埋死人的地方，到处是一个土包接一个土包。还真是天助我也！我找了一块空地，举起铁锨就挖。还好，这雪刚下没多久，地面不算硬。要是等雪停了，地变硬了，那就更难挖了。

佩服呀佩服！那只龟探着脑袋瞅了瞅我挖的那个坑，不断地赞叹着。难道是因为我在做好事，老天也在帮我？我没挖几下，那个坑里的土刷刷刷地向下陷了进去，露出了一个刚好可以埋人的长条状的坑。我将那位大爷拖到坑里，从我背来的筐子里拿出一张旧草席，盖在了那位大爷的身上。我对着大爷合起双掌说道，大爷，你也别嫌这个坑浅。我可是尽力了。希望你下辈子投个好人家，能享享福。说完我又拿起铁锨，刚准备将坑边上的土往坑里填，刷刷刷的声音再次响起，大爷和那张旧草席瞬间消失在我的眼前。那个坑被填满了，而且上面还鼓起了个包！我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坟包，半天没反应过来这是咋回事。

走啦！快点走啦！别让人看到咱们。如果被人看到，还以为咱们把人家害死了，在这儿销赃灭迹呢！那只龟在我背上的筐子里一个劲催促我。我扭头再瞅了瞅那个坟包。这一切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呀？我咋觉得我是在做梦呢！

牛！你还真是牛！连埋死人的活都敢干。一到家，那只龟围着我一个劲夸我。我瞅着那只龟，问它，你刚才看到了没有，那个坟包是自己鼓起来的。你说这事咋这么怪呢！难道真是老天爷开眼了，瞅着我一个弱女子，干那活太累，故意帮我？那只龟摆了摆小尾巴，说道，你管它那么多干嘛。反正是你把那位老人给埋了。这事是千真万确。你这是积德呀！说不定将来，你会找个又俊对你又好的上门姑爷。我瞥了那只龟一眼，说道，你还真能瞎掰。这事跟找上门姑爷有啥关系呀？那只龟把脖子一伸，说道，咋能没关系呢？这因果报应的事是真的！不骗你。我一听这只龟又跟我说啥因果报应，转身就往屋里走。一进屋，立刻把门一关，将那只龟关在了门外。那只龟不断拍打着门说道，你这是啥意思呀？难道你还真想找一个对你好的丑八怪呀！我对着门大吼了一声，闭嘴！我要换衣裳。

天还没黑，我爹和我娘雇了一辆驴车就把镇上铺子里的值钱东西全都拉回了家。我听到我娘喊我搬东西的声音，赶紧从厨房里跑出来，把大门拉开。还好，我爹铺子里的货销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不到半担子的茶叶。不过，我娘怀里抱着一个用布蒙着的东西看着怪沉的。我伸手想接，我娘还不让。等到我娘把她怀里的东西放到小桌上，我才看清楚，原来是一尊财神。我站在我娘身后问道，娘，你咋把财神爷也搬回家了呀？我娘呵呵一笑，说道，我就等你这句话呢！我爹站在堂屋门口咧着嘴直笑。我莫名其妙地望了望我爹，又瞅了瞅我娘。我娘将财神放好之后，才回答我，把财神爷搬到咱家里，让财神爷跟咱们一块过年，让他保佑咱们家一直财源广进。这多好呀！我瞧了瞧小桌上的财神爷。这面相还真俊！

二丫头，干活喽！第二天一大早，我爹站在院子里开始喊我。我从床上爬起来，觉得我爹是不是喊错了。这不像他的风格呀！往常他总是这时候喊我吃早饭呀！我穿上棉袄走出屋子。那只龟在窝里动也没动一下。看样子昨天把它也累坏了。

我娘一瞅我出来了，立刻冲我招了招手，说道，今天咱家要扫陈土，你去厨房吃个包子凑合一下。扫陈土这在我家已是惯例。每年小年这一天都得这么干。我从蒸锅里拿了一个包子啃着。我娘从外面走进厨房递给我一件我爹的旧长袍，说道，等会儿把这件衣裳穿在外头，省得弄脏你的衣裳。我一瞅我娘，只见她穿了一件不知是多少年前的花棉袄，看着还挺好看的，不由把嘴一噘，说道，娘，你为啥不穿我爹这件旧衣裳呀？咱俩能不能换换？我娘斜着眼瞟了我一眼，说道，你这妮子，不就是打扫一下家里嘛，也就今天一天，你都不愿意变丑点？我把我爹那件衣裳往凳子上一扔，说道，人家还没成亲呢，等会儿万一被外头的人看到，你觉得我还招得到上门姑爷吗？我娘一听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说道，你还想在咱们村找上门姑爷呀？别做梦了！这村里跟你年纪相当的男人早就没了。你要想在咱们村找上门姑爷，那得找跟你爹差不多岁数的鳏夫。我一听更不乐意了。我娘这是啥意思呀！不就是让她跟我换换衣裳嘛，至于把我说得那么差劲嘛！我把嘴一鼓，气乎乎地说道，我爹那样的也不差呀。只要你能给我找个我爹那么俊，脾气那么好的，岁数大点我也愿意。我爹在院子里听到我的话不由呵呵乐了起来。我娘伸手一敲我的脑门，说道，你想找你爹那样的，下辈子吧！你瞅瞅你，再瞅瞅你娘。虽说你娘我现在岁数大点，脸上皱纹比你多那么几道。可再咋说，我也比你好看。你爹肯定选我不选你。我一听一下子被我娘给气乐了，冲着院子里的我爹就嚷嚷，爹呀，你闺女被人欺负你管不管呀？我爹回了我一句，我娘子好像也被人欺负，我该帮谁呀？我娘得意地在我身前转了个圈出了厨房。我冲着我娘的背影撇了撇嘴，说道，将来我找一个比我爹还俊，对我好得不得了的，让你瞧着就眼红，哼！

今天是谷雨。夏天马上就要到了。希望我的故事就像这季节一样，慢慢走入红红火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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