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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第1页）

关于军队的集中问题，布勃诺夫认为，&ot;应该考虑到中国将领和军官的心理和习惯，不应该这样迅速地转入集中管理和按日历安排工作程序。&ot;他还特意指出，苏联顾问对中国将领们监督过多，认为这些顾问&ot;常常不只是出主意而是发号施令&ot;。实际上，苏联顾问在中国将领们的脖子上套了五条锁链，即：司令部、后勤部、政治部、政委和顾问。布勃诺夫批评说：&ot;若是给你们每个人都套上这五条锁链，你们也是会大发雷霆的，可你们却想用这五条锁链牵着中国将领这样的人物走，而这些人物还有尚未根除的中国军阀统治的陋习。&ot;所以，应该考虑到这种情况：将领是中国的，而顾问是俄国的。&ot;你们以为中国将领没有感到顾问是俄国的吗？他们肯定有这种感觉，如果说不是都有，那么最独立自主的中国将领也会有这样的感觉：他是中国人，而顾问是俄国人，对他&39;十分专横&39;。&ot;于是，布勃诺夫强调，&ot;对这种情况应该给予特别的注意&ot;，在安排苏联顾问的工作时要充分考虑中国军官们的习惯和性质。

基于上述考虑，苏方采取了相应的措施，如海军以中国人为首而不是俄国人，司令部也以中国将领为首。布勃诺夫认为，这个方针是对的，&ot;只能让俄国顾问真正做顾问，不要出头露面，不要发号施令，不要惹中国将领讨厌。&ot;他再次强调：&ot;这一点务必要做到，这里要有分寸。&ot;3月20日事件在某种程度上就是由于这种没有分寸的行为造成的。布勃诺夫甚至相信，这次事件&ot;不能用个别人的原因作解释&ot;，它在为数较多的中国将领和中国军官当中有根子。因此，无论如何，&ot;不能让师长或司令部首长走在后面，而俄国顾问走在前面。&ot;

中山舰事件发生之后，蒋介石开始攻击军队党代表制度。他说，在国民革命军里设党代表制度，在中国，是他一个人提倡的。这种制度，&ot;是仿效苏俄赤军组织的办法&ot;。苏联无论军队，还是重要机关，都设立党代表制度。而党代表的根本意义，&ot;老实讲就是党派员来监督兵官的&ot;。他在莫斯科曾询问过苏联人，他们的党代表制度是临时的，还是永久的。对方告诉他，这是一种临时制度。蒋介石当时就感觉到，如果是永久的话，恐怕就会&ot;发生很大的毛病&ot;。苏联人还告诉蒋介石，我们之所以需要党代表，是因为环境需要，等到军官和机关工作人员都成为共产党员了，那个时候，&ot;党代表是完全可以取消的&ot;。黄埔军校教导团最先实行党代表制度，那时候，党代表制度的用意，并不是用来监督军官，而是帮助从事军队行政、卫生等工作的。两年以来，从黄埔军校教导团到现在，&ot;其中就发生了许多纠纷&ot;。尤其是在平息刘、杨叛乱的时候，&ot;发生的问题就渐渐多了&ot;。蒋介石把造成这些纠纷的原因归结为党代表制度的存在。据他说，有许多军官写信质问，党代表制度是什么性质，苏联的党代表性质是因为军官不是党员，所以由党代表监督，我们这些军官都是国民党员，为什么还要派党代表来监督？有人甚至责问蒋介石，现在军队是不是国民党的军队，既然是国民党的军队，军队中的党代表，至少要由国民党员来充当，如果以跨党的党员来做党代表，&ot;这就不能算是国民党的党代表了&ot;。蒋介石认为，苏联派去当党代表的人都是一些资格很老的党员，而国民革命军中的党代表，幼稚的实在不少，如此以来，&ot;我们的党代表比较俄国，其真正的性质和意义，也就失了一大半了。&ot;

尽管苏方已经觉察到，蒋介石准备&ot;以某种方式断绝同我们的联系&ot;，而且还有传闻说，蒋介石已公开声明，他不愿意同俄国人共事。但是，布勃诺夫使团还是决定&ot;尽量设法留住蒋介石并争取恢复他同汪精卫的友谊&ot;。因此，在3月24日的会议上，布勃诺夫使团作出决定：解除苏联驻华南军事顾问团团长季山嘉、副团长罗加乔夫、负责政治工作的副团长拉兹贡的职务。不过，布勃诺夫声明，我们在这里撤掉上层领导的职务，决不能理解为我们想诽谤军事工作的整个方向，如果有谁试图这样理解使团的决定，那么他的理解是完全错误的。季山嘉和罗加乔夫是因为别的原因被撤职的。他们之所以被撤职，是因为在21日夜间使团接到报告说，20日的行动可能继续进行。于是，使团召开了一次会议，得出以下结论：广州市内力量对比不利于国民政府，而省内力量对比则有利于国民政府，这需要赢得时间，而&ot;要应得时间就要作出让步&ot;。因为情况很清楚，整个行动是针对俄国顾问和中国共产党人的，所以顺应下去，&ot;我们下决心撤掉季山嘉和罗嘉乔夫同志的职务。&ot;

布勃诺夫解释说，由于这种让步，&ot;我们取得了某种均势&ot;。但是，这种均势到底能够维持多久，就连布勃诺夫也说不清楚。不过，他认为，这样做，&ot;至少赢得了时间&ot;。正是基于这种考虑，使团才&ot;走了这一步&ot;。在布勃诺夫看来，&ot;顾问团及其团长犯了不少错误&ot;，所以，他向顾问们建议：十分认真地对待三月行动提供的经验，要纠正错误。马上做好以下工作：首先要从根本上消除俄国顾问突出自己以及直接发号施令的做法，需要从后面拉一拉顾问，让他们同中国将领保持距离，不要过于&ot;渗入&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