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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秦婉一早就催着陆远洲去接陆谦竹回家,自己则是亲自去了趟街市,买了陆谦竹最喜欢的杏仁酥和梅花糕。
可当陆远洲正要出门之际,书院的几个夫子寻来了他家,邀他一起去看官府贴出的名榜,陆远洲这才想起来今天是府试出成绩的日子,心中一阵懊悔,真是年纪大了,记性不行,怎么就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了呢?
一时间,儿子也不接了,急急忙忙去看榜单,案首必须是他们‘景阳书院’的!
与顾行墨料想得不差,府试的案首正是肖子珏,张旭的成绩则比二人稍稍差了一些,但也排在第五的位置,很是不错。
这次的府试,景阳书院取得的非常优异的成绩,各个夫子都高兴极了,互相道贺。
学生考得好,他们这面上也有光啊!
陆远洲替这些学子高兴,但也没有忘记夫人派给自己的任务,急着去接陆谦竹回家,转身告了辞,坐上前往顾家村的马车。
坐在马车内,陆远洲不可避免地再次想起了顾行墨,与肖子珏和张旭不同,顾行墨的天赋让他都极为惊叹,才十六岁已经如此成熟稳重,日后的成就定然远在自己之上,最起码当个状元郎不是难事。
可区区一个状元又有何惊讶,他这辈子教出的状元可不少,就是没教出个‘三元及第’的,本以为这是一个永远不会实现的梦,可在顾行墨身上,他看见了可能。
把顾行墨收为‘亲徒’的想法再次在陆远洲心中盘踞,思来想去,他决定进行最后一次的考察,就拿这次府试成绩当做关卡。
到了顾家,陆远洲没先去找陆谦竹,而是把肖子珏和张旭的排名告诉顾行墨,接着仔细观察起了他的反应,是嫉妒、不甘、后悔……还别的是什么呢?
如果顾行墨的眼中有任何一种负面情绪,陆远洲都会打消收他为‘亲徒’的想法。
该是嫉妒的,毕竟那可是案首啊!
该是不甘的,毕竟肖子珏并不如他,要是有他在,案首哪里还轮得到肖子珏!
还该是后悔的,如果没有救下陆谦竹,没有受重伤需要静养,他就能去参加府试,何须再多熬一年?
……
无论顾行墨怎么想都在情理之中,可陆远洲并不想收个普通人当亲徒,他看好顾行墨,总觉得他不应该有任何平庸的想法。
没让他失望,顾行墨表现得非常淡定,就像是早已经猜到了一般,神情温和,似乎是在衷心祝贺肖子珏考取案首,让见多识广的陆远洲挑不出半分毛病。
可他仍旧想难为难为顾行墨,开口说:“行墨,要是你在,案首就不是子珏的了。”
听到这话,顾行墨先是眉头微蹙表示不赞同,然后谦逊地答道:“您过奖了,我与子珏资质相当,甚至子珏在勤奋方面远胜于我,眼下能考取案首都是他应得的。”
顾行墨将自己的姿态放得极低,却又不显得卑微谄媚,他沉着冷静,身上总有种高贵的气质,倒是通透极了。
面如冠玉,轮廓英挺鼻若悬胆,嘴角儿微微上翘,似笑非笑,显得不卑不亢。
好啊好,当真就是一位翩翩贵公子啊!
陆远洲很是欢喜,他拍了拍顾行墨的肩膀,夸赞道:“我就知你不是那等庸俗人,心胸坦荡荡,这才是真正的君子。”
“想你是为了救竹儿落了伤,我理应向你再道次歉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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