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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顿了顿,他又不死心地问:&ldo;你真的不考虑考虑本官的提议么?&rdo;
程绍禟沉默不言。
&ldo;罢了罢了,什么时候你想明白了便来寻本官便是。&rdo;郭骐也不在意。
凌玉等人暂且回了杨素问家中,凌大春又急急请了大夫替她们治伤。
凌玉除了后腰处伤得比较重外,身上其他处都只是一些小擦伤,杨素问的情况比她又更好一些,只是手臂有一处擦损得比较厉害。
自被掳后足足过了一日一夜,虽然凌大春已经寻了理由应付过了凌秀才夫妇,可凌玉仍旧是放心不下,待上了伤药后便要告辞归家。
&ldo;玉姐姐,你、你们不能留下来么?诚伯回了老家,如今家中只得我一个人……&rdo;杨素问拉着她的手不肯放,软声恳求。
凌玉也有些放不下她,想了想便道:&ldo;不如你随我到家中住一阵子?&rdo;
这个&ldo;家&rdo;指的自然是凌家,毕竟程家里有一个未曾成婚的程绍安,杨素问这么一个非亲非故的未出阁姑娘住进去倒是不大方便。
&ldo;可以么?会不会太打扰了?&rdo;杨素问惊喜地问。
&ldo;不会,我家里平日只得爹娘二人,你若能去,他们必然欢迎。&rdo;
&ldo;好,那我便随你去!&rdo;杨素问高兴地回了屋,两三下便收拾好了行李。
母女连心,女儿去了镇上一夜未归,虽然次日一早凌大春前来报平安,但周氏却总有些七上八下,便是抱着小石头在怀中也有些心不在焉。
凌秀才自然又是一通发恼,只道女儿毫无责任心。
待凌玉终于归来,周氏才算是彻底松了口气,又见女婿把女儿一夜未归的责任归于自己,她才总算是放下心来。便是凌秀才也不好再说什么。
至于凌玉身上的伤,程绍禟同样寻了个适当的理由胡弄了过去,也不知是他忠厚的形象太深入人心,还是他真的有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凌秀才和周氏居然没有半点怀疑。
&ldo;那车夫也真是的,赶车也不好好地赶,亏得只是受了些伤,若是把人都摔没了,那可怎么了得。&rdo;周氏心疼地拉着女儿,又望望乖巧地坐在一旁的杨素问,怜爱地问,&ldo;可摔疼了?可怜见的。&rdo;
&ldo;上了药之后已经不疼了。&rdo;杨素问轻声回答。
周氏见她与女儿年纪相当,又听闻她父母双亡,不禁心疼了几分,拉着她自有好一番关怀,倒把凌玉这个正牌女儿给抛一边了。
凌玉也不在意,拉着程绍禟到另一边,压低声音问:&ldo;那县老爷提议你做什么?&rdo;
程绍禟抿了抿薄唇,迟疑片刻,还是如实回答:&ldo;他想请我到县衙里当捕快。&rdo;
凌玉意外极了:&ldo;好端端的他怎会想请你当捕快?&rdo;
不等他回答,她又接着问:&ldo;我听大春哥说,是你亲自到了县衙求见郭大人,请郭大人带官差去救人?&rdo;
&ldo;确是如此!&rdo;
&ldo;如今报官都是这般直接上门找到县太爷跟前的么?&rdo;凌玉有些糊涂了。
程绍禟嘴角弯了弯,怜爱地替她捊了捊鬓角:&ldo;自然不是,只是我不愿堂前击鼓闹得人尽皆知,却又需要官府助我一臂之力,唯有直接寻上门去。&rdo;
自然,他也是费了不少功夫才让郭大人点头同意才是。
凌玉呆了呆,好一会儿才明白他的忧虑,轻咬了咬唇瓣:&ldo;你是怕报官扬开后,即使我被救了回来,从此也会被人指指点点?&rdo;
程绍禟点点头:&ldo;我不希望你日后陷入那等闲言碎语当中。虽然清者自清,只人言可畏,三人成虎,那样的局面能避免则避免。&rdo;
凌玉定定地望着他良久,终于微微笑道:&ldo;你顾虑的极是。&rdo;
临睡前,凌玉特意到了杨素问暂住的屋里,见她靠坐在床上也不知在想什么。
&ldo;玉姐姐,你娘真好,我还是头一回感受到有娘的滋味。&rdo;两人并肩坐着,杨素问靠着她,喟叹般道。
&ldo;你不曾见过你娘?&rdo;
&ldo;见过的,只是那时候太小,已经没什么印象了。只是听我爹常说,我娘是个很温柔和善的女子,我想,大概便如你娘这般模样吧!&rdo;杨素问低低地道。
紧接着,她又望着她真诚地道:&ldo;玉姐姐,你也很好,若不是你,今日我必定连命都保不住了。想来必是我爹在天有灵,才让我遇到了你这样好的人。&rdo;
凌玉脸上的笑意一僵,有几分狼狈地避开她的视线,半晌,才哑声道:&ldo;不,你错了,我不是什么好人。&rdo;
既然已经开了头,她也觉得接下来的话没什么说不出口的了:&ldo;素问,我是个很自私之人,并不是你口中的好人。你以为我让大家分开跑是为了什么?是因为我自私,我知道你才是他们最大的目标,抛开了你,我才有逃脱的更大可能。&rdo;
&ldo;我甚至还听到了你被他们捉到时的惊叫声,可我逃跑的脚步却是半分停滞都没有,相反,还跑得更快。&rdo;
&ldo;你知道么?在你我只能有一个活下来的情况下,纵然我会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和不忍,但最后必定会抛下你选择独自逃生。&rdo;
上辈子几度濒临死亡,再没人能似她这般怕死,这般爱惜自己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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