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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回到医院宿舍，关键迫不及待地将一张光盘放进笔记本电脑里。图书馆员帮他搜索后，竟查出了中、日文上百篇和山下雅广有关的内容。中文文章主要是各方媒体对山下雅广遇害的报导，并无太多新意，直到一份1997年的《江艺简报》吸引了他的注意。

《江艺简报》是江京艺术家协会的内部刊物，这一期的报上，有一篇《日本著名陶瓷艺术家山下雅广再次受邀访江》的简讯，还有张山下雅广的照片，他看上去精神矍铄，灰白的头发披散着，身后有一排大小不等的陶艺品，其中体积最大的是一座塑像。似曾相识。仔细看，正是美术馆附近小天主教堂圣母堂里的那座圣母像！

从病房出来的时候，已是晚上11点。关键骑车到了研究所门口，犹豫了一下，掉转车头，骑到了那圣母堂门口。教堂院外的铁栏门紧锁着。这神圣之地，为什么会被称为&ldo;鬼地&rdo;？山下雅广为什么会和这个小教堂有瓜葛，这会不会和他的被害有关？

一阵阴而cháo湿的风吹来，风中夹着一丝轻微的&ldo;吱&rdo;声，像是半开的窗户被风吹动的声音。铁栏杆也就是两米多高，关键纵身攀住了铁栏门的顶端，翻过门去。果然，教堂侧面的一扇窗半开着。看来今晚的造访是天意，虽然他并不知道自己的目的。

圣母像？任何能和山下雅广联系起来的线索。

他爬进了一片无尽黑暗，立刻体会到黑暗的力量，一种能吞噬一切的力量。

我的心头为什么也如此惶恐？也许都是因为这片黑暗。一种无来由的感觉，有人在黑暗中窥视着他。

关键来教堂前并没有做好探险的准备，没有带任何照明，便打算去开灯。他缓缓挪到墙边，开始沿着墙摸索礼堂的灯开关。终于，他摸到了一个塑料的开关板，就在他准备揿下开关的时候，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按住了他的五指。

关键险些惊叫出声，深吸了一口气，身躯还是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ldo;不要开灯！&rdo;一个很熟悉的女声。

如果这里真是鬼魂出没之处，还会是谁？&ldo;诗诗！&rdo;

&ldo;蔡修女就住在后院，她虽然上了年纪，但很警醒。&rdo;神经绷得太紧，思念浸得太深。这熟悉的声音分明是安崎佐智子。

&ldo;你怎么跑这儿来？&rdo;

&ldo;真抱歉，是不是吓到你了？&rdo;佐智子在这样的场合仍保持着绝对礼貌。&ldo;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也是在这个教堂，是不是巧合？&rdo;

&ldo;当然不是，你和我，到这儿来，都有目的。&ldo;虽然没有任何根据，我怀疑这里和山下雅广的被害有关。&rdo;关键准备摊牌。

安崎佐智子在黑暗中沉默了片刻。&ldo;你查这些，都是为了黄诗怡，对不对？&rdo;

&ldo;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诗诗，包括和你们的合作。&rdo;

安崎佐智子叹口气说：&ldo;我又何尝不是这样。我的父亲，十年前，就在这里被杀。&rdo;

关键终于明白安崎佐智子为什么频频光顾这间小教堂。

&ldo;我父亲生前受江京历史博物馆的邀请在江京考察，在对这座很有历史价值的教堂进行考察时遇害。&rdo;安崎佐智子轻声说。&ldo;蔡修女一直坚持，说我父亲是被魔鬼杀死的。&rdo;

&ldo;你信这个？&rdo;

&ldo;所以我来查呀！其实，我……&rdo;安崎佐智子似乎不知该怎么说。

&ldo;至少，你半信半疑。&rdo;黑暗中响起一个苍老女声，佐智子&ldo;啊&rdo;地叫了起来。

灯突然亮起来，一个披着黑色长袍的佝偻老妪站在两人不远处，正是那天遇见的老修女。她说：&ldo;你至少不像其他人，只要听我提起魔鬼之说，就嗤之以鼻。&rdo;

安崎佐智子快步走上前，低下头说：&ldo;蔡姐妹，请原谅我，白天替您关窗门时特意没有插严那扇窗，就是想晚上来仔细在这里查查，或许运气好，还会撞见魔鬼。&rdo;

蔡修女的目光冷如冰霜：&ldo;可是你舍近求远，其实教堂前面这扇侧门，我从来不锁。知道为什么吗？这些年来，我每天半夜都会进来看看，会不会撞见害你父亲的魔鬼。&rdo;

&ldo;您真的看见过魔鬼吗？&rdo;关键好奇地问。

&ldo;你又是谁？&rdo;蔡修女厉声问。&ldo;你两天前来过，对不对？&rdo;

关键报了自己的名字，也道了歉。

&ldo;我当然看见过，每次还没来得及看清它的样子，它就化在空气中。&rdo;

关键又问：&ldo;难道你父亲被害的案子也没有破？&rdo;

&ldo;凶手已经被指认，是附近居民，以前有过偷抢的前科，警方说我父亲和凶手有过搏斗，两人手里都有刀，搏斗中，凶手的手腕也被划伤。他杀害了我父亲，逃开后走出不远，就因为失血过多晕死过去，尸体被发现时，口袋里有我爸爸的钱包。&rdo;

蔡修女摇着头说：&ldo;张超的确是个远近闻名的二流子，但绝不是个杀人犯。&rdo;

关键觉得奇怪：&ldo;既然这个案子已经有了说法，你为什么……&rdo;

&ldo;不是我，是我妈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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