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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ldo;你最后一次见到褚文光，是什么时候？&rdo;

关键没想到传讯来得这么快，有些莫名其妙：&ldo;真正的最后一次见面，就是诗诗被害那天晚上，十月十一日，我们一起去食堂吃的饭。&rdo;

&ldo;哦？&rdo;陈警官的双眼从关键的脸上移开。&ldo;我们立了案，调查褚文光的失踪。&rdo;

&ldo;什么？！&rdo;关键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ldo;从十月十一日晚九点多一点，褚文光离开了宿舍，之后再没有人看见过他。&rdo;

&ldo;诗诗被害那天！&rdo;黄诗怡被害的同时，褚文光失踪，几乎可以肯定这两起事件有关。

&ldo;褚文光和黄诗怡熟不熟？&rdo;

&ldo;褚文光是我最好的朋友，他们当然熟，也像好朋友一样。&rdo;难道陈警官怀疑褚文光是凶手？是不是自己平时太过粗心，错过了对细节的观察？而这恰好能解释为什么诗诗向我隐瞒她去解剖楼的事实。但关键想到头痛，也没有回忆起哪怕一点诗诗和褚文光之间暧昧的蛛丝蚂迹。是不是褚文光单相思，不能得到诗诗便露杀机？如果他不是凶手，很有可能是另一个受害者。脑中冒出这样的念头，关键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周日晚，又是夜班，关键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ldo;它们&rdo;又出现了，还有那长长黑黑的走廊！

&ldo;你到底看清了没有？下一个受害者是谁？&rdo;陈警官在手机那头焦急地问。

&ldo;没有……只是一闪而过，没看清。但至少说明，如果那人是褚文光，他可能还没有遇害，我们得抓紧……时间不多了。&rdo;

&ldo;你不要动，我这就过来。记住，千万不要乱跑。&rdo;

就在关键合上手机的同时，&ldo;它们&rdo;又无情地出现。

那条长长的走廊、那些愤怒的眼睛、那枚阴郁的萤火虫，闪在他几乎无力睁开的眼前。他努力地想看清&ldo;它们&rdo;的样子。也许，还是不要看清的好，等看清了&ldo;它们&rdo;，悲剧就要到高cháo。

走廊似乎在一盏忽明忽暗的灯下，墙的上半截是白的，下半截似乎是绿色的。

医院的走廊！他猛然想起，一附院主楼最近加盖了一层楼面，扩建成手术室，建筑已经完工，装修也收尾，这些天很可能空置。

利刃穿心！突然到来的剧痛几乎让他失去了知觉。

不能再等了，他要抓住凶手。关键稍稍清醒过来的同时，开始奔向一附院主楼。踏进电梯的一刻，关键又是一阵剧痛，颅骨、锁骨、和胸骨，似乎正在被锯开、扯裂。电梯终于停在了第十二层，剩下这一层，电梯还未通。关键大口喘着气，奔出电梯门，&ldo;它们&rdo;又迎面袭来。

&ldo;它们&rdo;只是一只小小的萤火虫，在黑暗中独自飞舞，飞过了灰泥纸板覆盖的楼梯，飞进了长长黑黑的走廊。

推开楼梯最上方的那扇门，才是那长长黑黑的走廊。

那只小小的萤火虫，正等着他。

关键翻开手机‐‐光源太微弱，只能朦胧照亮身周一方……他看见了墙，新刷好的，上半截白，下半截绿。走廊两边是一间间手术室、预备室。

突然，前方一道闪亮，刺得关键眯上了眼。

走廊的尽头，垂下了一只手电，高功率手电光照下，一张手术台被鲜血覆盖着。

褚文光死得和黄诗怡一样惨不忍睹。

&ldo;学校方面只给了我一些很基本的情况，你大四了？在哪个附院实习？&rdo;精神病科专家游书亮知道关键是位健康的大学生，没有任何精神病史或心理问题。

&ldo;一附院。&rdo;关键最初的那点紧张已经被游书亮至今仍保持着的学生气和谦和的微笑所打消。&ldo;上学期的精神病学大课，精神分裂和抑郁症两节，就是你讲的。&rdo;

&ldo;那看来我也不用自我介绍了。咱们还是校友呢。&rdo;

关键礼貌性地笑了笑：&ldo;最近这段时间，你一定也听说陈警官说了，我的生活中出了很多动荡。&rdo;关键向游书亮描述了自己的&ldo;天赋&rdo;，看见&ldo;它们&rdo;，经受的实验，以及诗诗和好友褚文光的惨死。

&ldo;最近，尤其我女朋友被人杀害了以后，我发现，天原来真的会塌下来……&rdo;

游书亮细细体味着关键的叙述，他看到的是一个生理和心理同时在经受着巨大考验的男孩。关键看到的&ldo;它们&rdo;，承受的那份莫名其妙的极端疼痛，几乎让人立刻就想做出精神分裂等相关疾病的诊断‐‐这只能理解为幻觉，逼真的幻觉。

幻觉，逼真到了一定程度，还叫幻觉吗？

在精神症状的同时出现不知名的躯体疼痛，并非罕见，但让人难以想象的是，疼痛的出现和谋杀的同时发生，仿佛被解剖刀划过的，正是关键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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