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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1页）

&ldo;很好，我们七点钟在酒吧汇合!现在，行动!&rdo;阿尔弗雷德仿佛发出了革命的号召。

众人如潮水般散去后，亚瑟独自回到了诊所。前台似乎也下班了，一楼的灯光昏暗，伊万宛如一座石雕坐在角落的椅子上，亚瑟走到另一个角落，坐下，完全没有跟对方交谈的意思。说实话他一点也不想让伊万&iddot;布拉金斯基靠近他们，如果不是弗朗西斯和马修做担保他绝不会让伊万加入车队，他不是铁石心肠或者脾气古怪，只是他身上负有责任。虽然他一定是个不称职的哥哥，但是他从小到大负责照顾阿尔弗雷德和马修，不管是以前还是今后，他都会竭尽全力排除这两兄弟身边的不安因素‐‐伊万这个人的传闻很难听，听说他是从神经病院出来的，事实上也是个让人感到不舒服的家伙，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亚瑟也是今天才知道这人还有个妹妹。

不久，娜塔莎也下班了。她换下护士服，穿上了一条挺朴素的蓝色连衣裙，头上扎着发带，手里提着一把伞，站在伊万面前低声说:&ldo;哥哥，走吧，回我家，我会解释的。&rdo;他们俩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路过亚瑟，那一瞬，娜塔莎阴沉地瞪了亚瑟一眼，敏锐的亚瑟察觉了，却装作没看见的样子。那个眼神的意思是，嫉妒。

嫉妒?为什么?因为伊万总是跟他们在一起吗?真是个莫名其妙的疯女人。亚瑟甩甩头，努力摆脱那些令人烦躁的事情，调整出一个冷静的状态，上楼找王耀。王耀依然坐在诊断室里，乍一看还以为他在用电脑办公，仔细一听却能听见扫雷的爆炸声，亚瑟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王耀懊恼地把鼠标往旁边一滑，亚瑟自顾自地坐下，看着他那台古董机问:&ldo;这个时代还用得上电脑吗?&rdo;

&ldo;当然，比大哥大好些。我需要和别的州保持联系。&rdo;王耀伸展了一下酸痛的胳膊，&ldo;那么，你找我不是想探讨电脑在新时代的用途的吧?&rdo;

亚瑟叠着双腿，一手支着脑袋:&ldo;&lso;审判日&rso;刚刚开始的第一天，我不在他们身边，那时我在做别的区的交换生，等我回来的时候，一切都变了，不止是街头的风景，还有我的……两个弟弟。据马修所说，是你救了他们，带他们一路走到了避难所，但是在那之前呢?在遇见你之前他们两个到底经历了什么?阿尔弗受了前所未有的重伤，按照学校的能力判定，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受这么重的伤，除非受到外力干扰。我一直认为他们当时受到了袭击，只是马修应该是被阿尔弗保护了，没有出事。但是马修受到了精神创伤，变成了那个样子……&rdo;后半句语焉不详。

&ldo;你这么怀疑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是没有意义。首先要找到元凶就是不可能的，其次找到了你又能怎样?现在的法律可偏向于保护人命，死刑更是天方夜谭。&rdo;王耀平淡地注视着亚瑟，那种眼神略微激怒了亚瑟，王耀游刃有余地笑了，&ldo;不用那么紧张，我以前就说过了，马修的症状明显是从很久以前出现的，现在再去寻找源头只能是自寻烦恼。&rdo;

&ldo;他就养在我眼皮子底下我怎么可能没发现?&rdo;

&ldo;也许你就是没发现。&rdo;王耀近乎冷酷地说，但他安抚性的笑容也接踵而至，&ldo;&lso;审判日&rso;后出现的焦虑是很正常的，因为熟悉的环境不见了，人自然会开始提防周围的一切。你们五人的心理状态一直都不是很好，尤其是伊万和马修，那时我没有什么精力管你们，而且我认为你们有自我恢复和互相治愈的能力，所以离开了你们。但我现在重申，我可以帮助你们，但救赎你们的只能是你们自己。&rdo;

亚瑟恶狠狠地瞪着王耀:&ldo;你可真是个混账。&rdo;

&ldo;我是你们的混账医生和混账老师。&rdo;王耀保持微笑，两手交叉托着下巴，&ldo;你愿意留下来陪我吃顿晚餐吗?我一个人值夜班还要哄孩子睡觉怪忙的。&rdo;

&ldo;你们这里就你一个医生吗?&rdo;亚瑟撇过头去，算是答应了。

作者有话要说：　　性感老王，在线看病。

☆、第5天（中）

城市像被摧毁的积木，一切都在大火中燃烧。

少年的鞋子被磨破了，边走脚底边淌着鲜血，些许是周围的光景过于惨烈，他无法承受地捂着双眼，无声地哭泣。他的腰上系着防止走失的绳子，绳子的另一端绑在另一个人身上，那是一个个子稍矮的、披散着黑发的男人，同样狼狈不堪，他背着一名昏迷的、头部手部鲜血淋漓的男孩，在废墟中步履蹒跚。尽管脚下传来悲惨的求救声，他们却不能停下脚步，前进不一定能获救，停滞则代表死亡，在绝对的灾难面前，人类可以暂时麻痹心灵，抛弃会拖累自己的所有行李，哪怕手边只有一根蜘蛛丝，也要牢牢抓住。

悲鸣，人的四肢，远方的大楼在倒塌，燃烧。

灰尘，红色的液体，破碎的瓦瓶，空中略过一道白光，死去的飞机一头栽在上帝的怀里。像是一个恶劣的笑话，神明微笑着告诉人类:世界毁灭了。

马修仍然虔诚地祈祷:请让阿尔弗活下去。

城市的另一端，伊万和娜塔莎站在一扇小公寓的门前，娜塔莎就着微弱的路灯将钥匙插进锁孔。她深吸一口气，打开门，说道:&ldo;欢迎回来，哥哥。&rdo;伊万说着&ldo;我回来了&rdo;，和娜塔莎互吻了脸颊。政府分配的房间很狭小，里面的家具不多，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一只箱子和一张折叠床就是全部了，到处都干净得好像没人住，伊万开了开灯，灯泡没亮，娜塔莎说:&ldo;这个时候还不供电，再晚点就有了。&rdo;窗台上摆着一盆不知品种的草，无精打采的，伊万注意到玄关只有几双女鞋，黑乎乎地堆在鞋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