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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第1页）

&ldo;我知道，&rdo;叶问颜道，苏涵瞧过去时对方脸上却是安然的笑意，&ldo;本来我也没打算活着回去，恶人谷追杀与否，于我而言有什么区别么？&rdo;

苏涵大震，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叶问颜好一会儿。良久，眼泪就啪嗒啪嗒落了下来。

叶问颜一怔，随即又气又笑道：&ldo;好好的，你哭作什么？&rdo;

苏涵跟在叶问颜身边的时间虽不如叶信辰长，但多多少少也有大几年。她如今不过十七年华，目前为止的人生中的前十年，是在苏府中度过的，那时她是叶问颜房里头的小丫鬟，命中只有他才是正经的主子；

而后七年，她跟在他身边，见过申州苏府的废墟，见过西湖杭州的繁华，见过枯荣反复的落花，见过挣扎起伏的血火。这七年来，她受的苦一点也不比叶问颜少，但叶问颜就等于是她命中的支柱，他不倒，她就有倒下无数次还能站起来的勇气。

这姑娘目前为止的十七年人生，都是为了他叶问颜而活。平素里她受了天大的委屈，也不会在他面前掉一次眼泪，只是如今，当苏涵知道叶问颜已有赴死之心的时候，她终究还是没能忍住鼻尖的酸，开了口时又是一颗眼珠落下来，砸到地面上发出一声轻轻的闷响。

叶问颜看着苏涵泪流满面，眉头微微皱起，却没有伸手，只是无奈道：&ldo;好了，别哭了。&rdo;

少女忍住嚎啕大哭的冲动，哑声道：&ldo;阿涵跟随少爷走了这么久的路，早已将少爷当成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如今您既已决意赴黄泉，又为何要丢下阿涵？&rdo;

叶问颜心中一个咯噔，随即剩下的只有苦笑。

他叶问颜何德何能，能得这两个姑娘生死相随。他扶着自己的额头思考了好一会儿，方才道：&ldo;好了，别哭了，我又没说真的会死。&rdo;

苏涵拿一种十分怀疑的眼神看向他，叶问颜只好苦笑道：&ldo;你也知道我现在身体不如从前，能刺杀荀谦全身而退的把握自然不如从前。不过，我自然会好好护着自己的，你不必担心。&rdo;

闻言，苏涵还是撇嘴：&ldo;阿涵当真能信您么？&rdo;

叶问颜眸光越过苏涵的肩背，落定在窗台上，随即笑了笑：&ldo;你若是不信我，还能信谁？&rdo;

苏涵见他目光远远，似乎是想起了谁，而后她想起了什么，迟疑道：&ldo;那这信物，需要属下亲手送达王谷主手上么？&rdo;

&ldo;不必勉强，若是有人来截，你自管护好你自己。不过这件事不急，你上元之后再出发也来得及。&rdo;

苏涵点点头应了，过了会儿还是踌躇，叶问颜看她那副模样，也约莫猜到丫头心里在纠结什么，但他也不开口点破，等她自己开口。

苏涵郁结好一会儿，最终也只是开口一句：&ldo;那少爷没吩咐的话，阿涵就先退下了。&rdo;

&ldo;嗯，你从扬州赶过来也累了，这几日也好生休息一番吧。&rdo;

第十四章

今日除夕夜。

入了夜之后戚老便从医馆那头窜过来，一把就把正在睡觉的叶问颜给拽了起来，告知他阿舟在前厅等候。

叶问颜被喊起来之后仔细想了想。阿舟的记忆应是已经过了一个轮回了，那么她对于他的印象，也应当是只有几个月前的茶馆相见和七秀水云坊那次罢了。水云坊那次不过点头之交，而茶馆那次，他记得他只问了问天策府的事情。

她有什么事要问他？

心里头揣着念头，叶问颜也就没有多去看一旁戚老的表情。换了衣物之后一路出了房间，便也下楼去。

客套了几句，叶问颜让小二送上了茶水点心就那么坐在那里，也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当即就让阿舟犯了难。

这事，说还是不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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