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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第1页）

秦苏只笑：&ldo;是冻裂了几坛，如今这坛倒算所余不多的了。&rdo;

&ldo;既然如此，还是早些喝了，也省得浪费了好酒。&rdo;

&ldo;是。&rdo;

她一卷披风，往军营后方的一处山坳行去。秦苏见她丝毫没有回头的意思，便也默然跟随其后，只是偶尔在对方没注意到路况时方才低低提醒一两句。

宁珂也默然，只在对方出声时方才点点头，直到登上那处山坳。

到了目的地，宁珂示意秦苏将酒坛子递给她。对方依言做了，沉重的酒坛子从他手上过到她手上时，宁珂甚至能感受到酒绳的温热。

她突然笑起来：&ldo;秦苏，你有想过，我是个细作么？&rdo;

秦苏一愣：&ldo;将军缘何这么说？&rdo;

宁珂看向山脚的军营，勾唇笑了笑：&ldo;李将军负伤被送回中原，沈朔我等亦不敢再用。，通敌、做戏、谋划，如今想来当真让人心寒。便是这样的情况下，你都不曾怀疑过你身边的将领么？&rdo;

&ldo;您不是那样的人。&rdo;

&ldo;哦？&rdo;宁珂侧过身来看他，却只见对方眉眼于穹顶极光下明灭，&ldo;本将当初是随李将军一同作战、一同受封的，如今他叛变，作为他曾经倚重的部属，你就不曾怀疑过本将？&rdo;

秦苏站得很直，风雪刮过他的鬓发，但他的眼神依旧很坚定：&ldo;&lso;叛变&rso;一词如何说起？李将军何曾有一日助过恶人谷？&rdo;

宁珂一怔，很快便又笑道：&ldo;果然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rdo;

秦苏又道：&ldo;何况您不是那样的人，李将军或许会叛变，沈军师或许会通敌，但将军您，是不会的。&rdo;

或许宁珂自己都忘记了。

曾有一日，她对自己说过，她一直都觉得李君城是一杆破坚阵、斩敌魂、灭尽三千仇敌亦不损的长枪。

但她当时不知道的是，这杆长枪，一直都是她自己。

与其说李君城是一杆长枪，倒不如说对方是一柄剑鞘。无剑之时，剑鞘亦可出击；有剑之时，鞘便退居后方。

但宁珂不同，宁珂才是真正的那杆一往无前、灭尽仇敌的长枪。

枪出手时，便是沧龙出海之日。

但显见宁珂此刻没有想那么多。她只是听完了秦苏的话之后，自嘲般笑了笑：&ldo;你倒是了解我。&rdo;

&ldo;不了解您的，只是您自己罢了。&rdo;秦苏道，&ldo;应该说，您蒙蔽自己太久了。&rdo;

&ldo;是么。&rdo;

宁珂伸出手，捞了一把寒冷的山风，又笑了笑：&ldo;是啊，我蒙蔽自己太久了，是时候睁开眼了。&rdo;

她拍开了酒封，仰头便是一大口。

醇香酒液落至她领口，沾湿衣襟。宁珂抹了把醉，将酒坛子递给秦苏，道：&ldo;你喝了吧，我只是突然想喝酒而已。&rdo;

秦苏接过了，却没有喝，只是默然将酒坛倾倒，酒液从坛口漫出，浇落于地面，浸入雪中。

宁珂在一旁看着，眸中光芒连闪，最终只是叹气道：&ldo;秦苏，这世间，是不是你最了解我？&rdo;

秦苏闻言，只是沉默了一下，随即才轻声道：&ldo;不。&rdo;

&ldo;哦？&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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