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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复又低头看向自己小衣,罗衾紧紧贴着,纽扣也没有解开的痕迹。
所以,有人进过她们的房间,就为了放一个炭盆?
沈灵书凝着地上那炭盆,镂空的雕花嵌金底座,笼罩里是上好的银丝炭,一看便是不菲的手笔,便是比之她在大邺宫的用度,也不遑多让。
难道是他?
沈灵书羽睫垂下去,一瞬没了探究的心情:“一个炭盆而已,人没事就好,咱们等下便换住处。”
采茵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急忙起床下地去看窗边那残曳的迷-药,只留下粉白的灰烬,窗下露台处有被抹去的血痕,看来昨夜杀手是真的来了。
沈灵书心中有了猜测,倒不如采茵那般惊讶,兀自篦着头发。
采茵小步跑了回来,忧心忡忡:“昨夜的事,姑娘不疑心么?”
沈灵书一双晶亮的眼睛看着她:“除了那人,谁能有这通天的本事神不知鬼不觉折了裴氏派来的杀手,还有谁能挥金如土不眨眼一般购置这银丝炭金炭盆?”
采茵眨了眨眼眼睛:“太子殿下。”
沈灵书听到这称谓心中一阵阵反胃,头晕目眩,以手支在了榻上。
“姑娘,姑娘你没事吧?”采茵上前扶着她,姑娘近日身子清瘦,连这层薄薄的素衣都快撑不住了。
采茵忍不住道:“姑娘,不然让江公子给咱们开个药方补补气血吧。”
沈灵书脸色有些发白,她以为是闻到少许迷-烟的后力,没当回事,唇边勉强笑道:“也好。”
从客栈出门后,长街铺雪,暖阳的浅色光圈下,人说话都冒着升腾白气。
沈灵书身披碧色缎面大氅,日光落在她如雾一般的腰段上,芳容丽质,秋水盈波,走在大街上便是惹眼耀目的存在。
然则沈灵书心知,女子容貌在外,若无家世身份在背后撑着,便如小儿怀金过闹市,迟早要惹上祸事的。
她将帷帽拉得极低,遮住了那含珠如玉的容色。
到了左近一家药铺,采茵迎着药香,上前问道:“掌柜,现下可否把脉开药方?”
掌柜笑道:“自然可以,姑娘请屋里来。”
采茵扶着沈灵书二人踩着廊阶到了里间。
掌柜搭上脉后,神色晃了晃,又道:“望闻问切,可否请姑娘摘下帷帽。”
沈灵书照做。
掌柜瞥见那仙姿玉容,顿时脸色大变,起身道:“姑娘,还请您去别家看吧。”
沈灵书不解问道:“掌柜何意?”
掌柜起身,不再同她说话。
采茵追出去:“掌柜,您把完脉好歹给我们姑娘开个药方啊!”
掌柜脸色沉沉,瞥了眼身后的沈灵书,冷哼了一声。
沈灵书察觉到了一丝问题,拉着采茵出门便走。
她们又去了好几家药铺,无一例外,那些掌柜开始热情,看到她这张脸时都如同最开始那位掌柜一样的神色。
沈灵书给了采茵两贯钱,让她去通易街柳门东处打探消息。
那里是主城区最大的乞丐窝点,扬州城这点事,几乎无有不知。
一炷香的功夫,采茵小跑着回来,气喘吁吁道:“姑娘,奴婢打探到了,那小乞丐说如今药铺行的行头是大房老爷王遂!”
沈灵书美眸凝了凝,和她猜测的一样,母亲过世后,大伯伯接手了王家在扬州乃至各地的所有生意,区区一个药行行头,宛若囊中之物。
怪不得药铺不卖药给她。
扬州太子私宅内,青石相衔,黛瓦点缀,处处古朴却又不失典雅。
凌霄推开书房的门,抬头一看,嵌紫金竹宝座上的男人拿着呈文,眉头紧锁。
赵章一案,祁大人连夜,抄家,查府,审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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