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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旸离开苏蕴明的小院,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由暗转明,第二天带了一大帮子人又浩浩荡荡地杀了回来。谣言不攻自破,皇帝御驾亲临,宗阳书院上上下下忧喜参半,喜什么当然不用讲,忧的是少年皇帝好大喜功,居然为了一次小小的学术对抗跑到现场来,想必是当他登基以后外交上的长脸大事,但这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万一、万一要是有个万一,皇帝真当宗阳书院百年清誉都是浪得虚名——这可怎生是好!以上是朱三宝院长将苏蕴明叫过去一个时辰后说的话的中心思想,她总结得很辛苦,朱院长说得更辛苦。“君子六、六、六、六、六……”苏蕴明试着猜测:“君子六艺?”朱院长点头,又道:“不包括辩、辩、辩、辩……”“辩论?”朱院长摇头。“辩解?”摇头。“辨识?”摇头。“辫子?”这句猜得纯属逗趣,朱院长是不喜玩笑的端方君子,小眼睛严肃地瞪了她一眼,又道:“不包括辩、辩、辩、辩……”辩什么您直说呗,做什么要重复“不包括”三个字。苏蕴明脑仁疼,果然像周旦如说的,朱院长说三个字以上就会结巴。垂在身侧的袖尾忽然被扯了一下,她转过头,发现朱小宝小盆友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院长办公室里,仰着张胖墩墩的脸,从五官到表情赫然是他老子的翻版。“君子六义不包括辩难。”朱小盆友板着胖脸,干净利落掷地有声地道。朱院长应声点头,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又飞快地消失在一本正经的脸上。苏蕴明恍然大悟,隐约猜到朱院长找她是为什么了。在朱院长主讲,朱小盆友翻译的情况下,这次谈话进展迅速。所谓君子六义,是指礼、乐、射、御、书、数,按字面意思大概也能理解其涵义,这是大圣朝一名合格的儒生必须具备的六项才能,每一个读书人都会从小接受相关教育,所有书院的课程基本也是围绕这六项展开的。据周旦如讲,每次两国踢馆团跑来大圣朝,也是以本国的杰出人物向本土书院的代表分别挑战这六项。也就是说,苏蕴明当时以为是国际大学生辩论赛,其实更接近国际大学生运动会……但事有意外,或许是苏蕴明太乌鸦嘴,要不就是北狄或者南襄也来了不按牌理出牌的穿越者,这次的两国踢馆团硬是增加了第七项比试项目:辩难。所谓辩难呢,其实跟辩论差不多,也是读书人吃饱了没事干互相就一个论题提出论据想驳倒对方的口舌之争,在春秋战国乃至魏晋的时候很盛行,后世的史书常评论晋人清谈误国,这个清谈,其实大部分时间就是在辩难。有了前朝覆灭的殷鉴,大圣朝又是武力建国,虽然几代君主都尚文,但注重的是经义之类的实用性文体,再加上整个国家处于相对清明的上升期,百姓刚刚温饱,市面上还没有流行奢侈享乐的风气,所以流丽丰艳的诗词歌赋并不受到推崇,不知起而行只会坐而论的清谈更被人鄙视。大圣朝受尊敬的儒生往往有一条约定俗成的规矩:越不会说话越好。巧言令色那是小人,君子讷于言而敏于行,像朱院长这样的大舌头才是真君子。由于这种畸形的审美,宗阳书院为本次比赛挑选辩难人才时遭遇了瓶颈。朱院长和几位年高德劭的先生组成本次比赛的宗阳书院校管委员会,在全院内海选比赛代表,却发现辩难人才如沙里淘金一般罕见,别说能驳倒对方,单是有条理地阐述己方的观点就要了卿命。几天海选下来,只挑出三个口齿便给的,一问之下,全是苏蕴明的学生。诸位先生或多或少都听过苏先生教室里传出的激烈争吵声,这时候回想起来,简直比天簌更动听。时不我待,使团一天比一天接近书院,朱院长赶紧把苏蕴明叫过来,想让她系统地培训一下,争取在全院师生中产出更多辩难人才,三个肯定是不够的,三十个也是不嫌多的。朱院长父子亲密合,顺顺当当地将事情讲完,四只小眼睛看向苏蕴明,倒有些眼巴巴的意思。她正端着茶,手一抖,差点泼了出来。领导交任务,表态一定要及时。她赶紧放下茶盏,朱院长不喜她行男子的礼,所以虽然穿着男装,她还是起身福了一福,道:“院长重托,苏……薛蕴明必竭尽所能。”说是这么说,埋头行礼的时候她想着,真的是两国踢馆团灵机一动吗?这个骤然增加的辩难项目,怎么看都像是为她量身定做。这次的辩难要是赢了,她在学术上也将扬名天下,就算输了,反正大圣朝的儒生大都不擅言辞,只会同仇敌忾地愤恨两国踢馆团,而不会觉得她有什么过错。这类对她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布局,苏蕴明闭着眼睛用鼻子嗅,也能嗅到某位惯将国家大事用来胡闹的少年皇帝的味道。朱院长不愧是讷于言而敏于行的真君子,雷厉风行之下,上午跟苏蕴明谈好,下午便召集了一批综合素质高但没有通过海选的学生,宗阳书院除了山门前的广场尚有一个能容纳两百人的草堂,这二次选拔便在草堂中进行。午后下了一点小雨,空气和路面微润,虽是沾衣不湿的杏花雨,苏蕴明还是撑了一柄纸伞,慢悠悠地散步过来。沿途的教室外墙全都重新粉刷,这并不是一个合适的天气,白色的石灰墙面依然是湿漉漉的,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干透。屋顶上的青瓦也翻新了,横行竖列,齐齐整整地伏着。若是不考虑其它,这样一间间教室白墙黑瓦鲜明齐楚,行走其间,倒像是身在白底泼墨大写意的画中。苏蕴明走得很慢,因为石板路沾了水是很滑的,她穿的男装布鞋比脚大两号,愈发容易摔跤。偶尔低下头,石板上点点苔痕,石板间的缝隙里透出些微的绿意,细看才发现是刚刚冒出新芽的野草,柔嫩得在丝雨中颤抖,却又坚韧地活了下来。她微微笑着,心想,这一场雨过后,明天必定又是草色茵茵,那些修整书院仪容的人们又要忙了。她停在草堂的阶前,微微抬起伞望去,堂前有匾,上头清峻嶙峋地题着“陋室”二字,取的是当年刘梦得《陋室铭》的意思。是薛家这一代家主薛右丞的书法,但不是他现在的字,苏蕴明在薛家村没少见薛右丞的字,他现在的书法圆融中和,无论在技巧还是艺术性上都以臻化境。而写这两个字的时候,他应该还年轻,虽然写得是这样一个平实浅白的典故,他都能表现得锋芒毕露。草堂里的人似乎看到了她,有人急忙下来迎接,苏蕴明认出他是自己的学生,姓俞单名一个敏字,听朱院长说是这次通过海选的三人之一。俞敏大约十六七岁,穿一件没有功名的书生爱穿的交领长衫,也没有戴冠,好在他没有周旦如那么大的胆子,头发还是齐整整地绾在头顶上。少年长得很普通,眉眼细长,一管鼻子倒是很挺,嘴唇削薄,一看就能言善道。他一溜小跑下来站到苏蕴明旁边,发现她在看字,笑嘻嘻地解释道:“听说家主十七岁的时候为亡母守丧,结庐读书,写了这两个字贴在庐内。守丧期间家主笔耕不辍,三年孝满,著等身,从此名动天下。唉,家主真是天纵英才,学生今年也是十七岁,连家主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这样的传奇故事苏蕴明还是头一次听到,没办法,谁叫薛右丞是她的便宜爹,别人都以为她应该知道,而她连自己应该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不过,俞敏这段话里重点显示不是故事本身,苏蕴明转眸看他一眼,少年朝着她笑得眉眼弯弯——他管薛右丞叫家主,那他也是薛氏族人了。所谓家族当然并不只包括一家一姓,姻亲、表亲、师友……到底所谓的九族是哪九族,苏蕴明从来就没搞明白过。算了,她只需要明白一件事:俞敏在向她暗示,他是自己人。至于为什么早不说晚不说偏这个时候说,苏蕴明倒也能理解,暗子伏笔嘛,当然要到需要的时候才揭露身份。苏蕴明微微颔首,将手中的伞递过去,俞敏便知她懂得了自己的意思,连忙接了伞,利落地收拢,甩了甩水,一行细点在台阶上飞溅开来,又迅速地隐去。两人拾阶而上,苏蕴明在前,俞敏跟在她右侧后半步,语调快速地道:“朱院长选的都是平日里规矩古板的家伙,偏这些人还自命不凡,听说先生您要来授课,立时就不满起来。这群伪君子,装得没事人一样,方乾去套了套话,他们商量着要当面羞辱先生,让先生知难而退呢。”方乾也是这次入围的苏蕴明学生之一,她的四十八个学生都是二十岁以下的少年人,年岁相若性情相投,互相之间交情也不错。苏蕴明抬头看,草堂四面的门都向外敞着,一个方脸大眼的少年伸出头向她挥了挥手,又飞快地缩回去,那便是方乾了。她越走越近,草堂内其他人也都有所察觉,不时有人探头来看,这些就比较面生了,而且年龄有大有小,几个中年人拉长脸故姿态的样子比朱三宝更像院长,有人明显地露出鄙夷的神态。苏蕴明脚步一顿,她倒不怕这些人言语上的打击,开玩笑,他们要是有本事吵赢,朱院长也没必要找她来培训了。但这架有必要吵吗?赢了没好处,本来他们就“不擅言辞”,输了她还有什么资格教别人?况且,她毕竟是女子,大庭广众跟男人做口舌之争,这不是狂放怜才的魏晋年代,传出去对她声誉有损。她将来……是要做皇后的……她停在台阶的中上部,仰高头已能看到草堂内的大部分景况,学生们停止了相互交谈,一个个沉默地向这边聚集,数十上百双眼睛居高临下地看下来,似乎每个人都不怀好意。苏蕴明将双手拢入袖中,这是她紧张或者有所得时候的习惯动,她向后仰了仰身,扑面一阵夹雨的风,凉丝丝地,并不觉得冷,只是精神一振。——吹面不寒杨柳风。她今天一直在默诵这句诗的上半句,这时候脑子里自然而然地浮现了下半句,身后忽然有人长声道:“皇上驾到——”这下“杖藜”也有了,苏蕴明微微一笑,心道,正好“杖藜扶我过桥东”。这是泰安宫那夜之后,苏蕴明半年来第一次见到完完整整的陈旸,没有易容,没有那顶滑稽可笑的帽子,以皇帝身份正式出场的陈旸。他穿着那袭靛青色的龙袍,从肩头到下摆用同色针丝绣了一条硕大的五爪黑龙,乍看上去不易被人发觉,久了才会觉得那龙从衣服表面浮凸出来,云蒸雾绕,凛凛生威。他为太后戴着孝,腰带和绾发的巾带都是白色,除此之外通身的黑,一如往常,衣裳的边角和每一处褶皱都修饰得无懈可击。这件龙袍是陈旸所有衣服里苏蕴明最喜欢的一件,不但因为它能将陈旸玉一般的肤色衬得半透明,更因为这深色的对比能让她清楚地观察他的脸色。先前陈旸中毒的时候,脸上有一层挥之不去的青气,整个人也显得极为憔悴。虽然这次“皇帝又病了”只是他离宫的托辞,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苏蕴明家长当得久了,操心成了习惯。那天揭穿陈旸的伪装,两个人情绪都不稳定,她也没想起来,事后忧心忡忡。现在有机会,她第一时间用上“望、闻、问、切”的“望”。她认真望过去,陈旸脸色除了白还是白,半透明的玉一般的质地,既不透青,也不透红,竟不像一个活人。这时候细雨霏霏,春日的暖阳藏在不知哪片云后面,光线很柔和,这本是一个悠闲自在的慢节奏的甚至有点懒洋洋的午后,但陈旸往那边一站,所有人的感觉都变了。这少年的美貌天生带有极强的侵略性,让人联想到盛开到极处的花朵,淬火的刀锋,又像盛夏里高空中烈阳普照,一眼看去什么都看不清,就觉得光辉灿烂,不敢直视。皇帝驾到,草堂里草堂外的人跪了一地,别人不敢多看,苏蕴明倒是看习惯了,又不放心地多望了几眼,确认他的气色没什么问题。陈旸被她看着,开心得好几次弯着眉毛想笑,又怕自己笑起来不够威严,强自忍住。他在一堆太监宫女金吾卫的包围中徐徐登上草堂的台阶,经过苏蕴明身旁,脚步微微一顿,忽然发现旁边的俞敏拿着苏蕴明的伞——他当然知道那是苏蕴明唯一一把伞,伞面上绘着一枝槐花,就放在小屋门背后,他扮韩竹乎的时候见过——皇帝狠狠地剜了俞敏两眼,“哼”了一声,这才继续往上走。可怜俞少年伏在地上,只觉得头顶和脊背都烧得慌,战战兢兢,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皇帝入了草堂,早有人把正中间的位置拂尘加垫,伺候他坐下去,侍从们两边一分,呈雁翅形站好。皇帝挥挥手,唱礼的太监又拖着声音叫:“起——”草堂内外的人这才慢慢地爬起身,还没站稳呢,就听到皇帝发话了:“薛小姐怎么在外头站着,下这么大的雨,当心淋病了,还不快请进来。”所有人抬头看了看连衣服都浸不湿的“这么大的雨”,又默默地低下头,您是老大,您说大,那就大吧……四下里目光灼灼,所有人都看着这位皇帝亲自关心的薛家大小姐,每个人心里都沸腾翻滚着帝都端桓传出的流言,什么薛小姐有“杏林首座”的名号,妙手回春,医好了皇帝的沉疴;什么薛小姐著《异国志》,皇帝读后惊为天人,命国子监发放到太学传阅;什么薛小姐认祖归宗之时,薛氏宗祠上空紫云如盖,是百年难得一现的祥瑞,传说主凤凰临朝……一众人,尤其是那些打了主意想羞辱苏蕴明的人越想越觉得脖子上的帽子,帽子下的头颅,头颅下的脖子统统都不稳当。众人看向她的目光也出现了幻视,有没有机缘做皇后先不说,苏蕴明现在头顶上明晃晃五个大字是跑不了:“皇帝的女人”!苏蕴明本人呢,她想笑,又有点生气,说了三年不见,原谅了他一次马上就有二次,这小子还真会得寸进尺。孩子大了不听话了,就得给他点教训。她今天穿着男装,对付陈旸不用像对朱院长那样讲究,长身一揖,道:“谢陛下,苏……薛蕴明受朱院长所托,本欲在草堂内诸君中挑选英才,以备来日与两国使团辩难。可惜天不从人愿,我怕是要有负院长了。”陈旸与她太熟悉了,知道什么时候该发问,想都不用想,接话道:“为何?”苏蕴明挺胸昂首,虽然站在低一些的台阶上,依然直视着他,假装诧异道:“陛下没听清我说什么吗?请陛下保重身体,陛下年轻尚轻,这个间歇性失聪的毛病可大可小,不能等闲视之。待陛下有闲,请准我为陛下好好扎几针,定要根治了才好。”说完不等陈旸回话,微微一笑,续道:“我刚刚说了,我是要挑选英才。亚圣说君子有三乐:‘父母俱存,兄弟无故,一乐也;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二乐也;得天下英才而育之,三乐也’。看来这第三乐,我今天是乐不起来了。”她话音刚落,草堂内诸人齐声大哗,这言下之意明明是讽刺他们都不是英才而是庸才,在场的都是朱院长千挑万选的人杰,谁受得了。陈旸身旁那个司礼的太监站出来,咳了两声,草堂内的喧哗声才渐渐低下去。那太监站出来正好挡住苏蕴明的视线,她看不到陈旸是什么表情,也懒得理了。她又是深深一揖,也不告罪告退,就这样转身大步走下台阶,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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