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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芸说:&ldo;叔叔,我要告诉你一句悄悄话儿……&rdo;
老潘见她一脸郑重,将耳附在她嘴边。芸芸郑重地说:&ldo;我老想,我还不如死了,让我妈少替我操份儿心,少替我受份儿累……&rdo;
老潘严肃地板起了脸:&ldo;芸芸,听着,再也不许你有这种想法,尤其不许你当着你妈的面说这一类话!&rdo;
郝梅端着热腾腾的包子、拌好的凉菜走入屋。
老潘站起来说:&ldo;你们吃饭吧,我走了……芸芸,记住我的话啊?&rdo;芸芸点点头。
老潘走出门去。郝梅狐疑地望着女儿。
芸芸见状,赶忙解释:&ldo;妈,叔叔只不过对我说,平时要多体谅你,听你的话,别惹你生气……&rdo;郝梅将女儿抱在椅子上。
一
母女二人在旧方桌面对面吃饭。饭后,郝梅擦桌子,芸芸将作业本和课本铺开,准备写字。
郝梅则坐到女儿对面,检查女儿的算术,并划&ldo;√&rdo;和&ldo;&tis;&rdo;。芸芸停止写字,望着母亲批改。
&ldo;妈,那道题没错。&rdo;郝梅抬头看看女儿,又看书,将&ldo;&tis;&rdo;改成了&ldo;√&rdo;。
芸芸:&ldo;下一题也没错。&rdo;郝梅又抬头看看女儿,自己在纸上演算一题。又将&ldo;&tis;&rdo;改成了&ldo;√&rdo;。
她歉意地对女儿笑笑。
芸芸说:&ldo;妈,我想和你谈一谈。&rdo;
郝梅摇头,表示不同意。
芸芸又说:&ldo;你有心事,才会批错。要不我思想没法集中,就像妈妈现在一样。&rdo;
郝梅的目光流露出了惊讶。她将双手平放在桌上,注视着女儿,准备与女儿倾心一谈的样子。
芸芸问:&ldo;妈,那个人是谁?&rdo;同时将一个小本儿和一支笔推向母亲。
郝梅在一页纸上写道:&ldo;哪个人?&rdo;又将纸推向女儿。
芸芸说:&ldo;在医院碰见的那个男人。&rdo;
郝梅在第二页纸上写道:&ldo;我不认识他。&rdo;
芸芸说:&ldo;那,他为什么认识你呢?&rdo;
郝梅在第三页纸上写道:&ldo;他认错人了。&rdo;
芸芸看过之后又问:&ldo;他为什么还能叫出你的名字呢?&rdo;
郝梅在第四页纸上写道:&ldo;同名同姓的人很多。&rdo;她每在一页纸上写完字,都不忘记画上一个句号,推向女儿。
她脸上的表情渐渐起了变化。不难看出,她用笔做出的回答皆是违心的。
芸芸问:&ldo;你不但和另外一个女人长得像,而且和她一样,同名同姓?&rdo;
郝梅怔住了。母女二人目不转睛地互相注视。
郝梅在第五页纸上写了一个字:是。这一次她没在&ldo;是&rdo;后面画句号,也没推向女儿。
芸芸缓缓摇头:&ldo;妈,我不信,这也太巧了。你当时装不认识他,可我知道他是谁。&rdo;
郝梅又在第五页上接着写道:&ldo;别胡思乱想,好好写字!&rdo;
芸芸急切地说:&ldo;妈,你真有事瞒着我,我不愿意你那样。如果是使你伤心的事,我会劝你的。&rdo;
她将母亲推给她的那页纸又推给了母亲。郝梅在那页纸上又加了一个&ldo;!&rdo;再次推向女儿,表情渐渐严厉。
芸芸在&ldo;!&rdo;后面画了一个&ldo;?&rdo;,推向母亲;郝梅在&ldo;?&rdo;后面画了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ldo;!&rdo;,表情更严厉地推向女儿。
芸芸用笔将那一串&ldo;!&rdo;都画了&ldo;&tis;&rdo;,在另一页纸上满纸画了一个大&ldo;?&rdo;,推向母亲。看得出来,她在耍执拗的小脾气了。郝梅也换了一页纸,生气地写了一句话:&ldo;罚坐二十分钟!&rdo;
她将女儿的书本收拢在一起,将小闹钟啪地冲着女儿摆在桌上。芸芸见母亲真的动气了,流露出了怯意,在椅子上端端正正地坐成被罚的样子。
郝梅看也不看她,起身到外屋去了。郝梅在外屋想找什么活儿干,借以平息情绪,可她转了一圈儿,却不知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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