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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柳非银咬牙骂：&ldo;大半夜跑出去gān什么，要不是我不放心去找秦毓，看你以后去哪里风骚去。&rdo;这次换他赔笑：&ldo;非银，我下次不敢了。&rdo;

他心满意足地挑挑自家老板的下巴：&ldo;嗯，乖。&rdo;

城主家的公子兰汀，从都城回来听说白清明病了，忙提了两斤糖炒栗子来探病。刚到门口就听见&ldo;啪‐‐&rdo;一声。他吓了一跳，眼睛瞪得圆溜溜的。

绿意摆摆手幸灾乐祸：&ldo;小兰大人别怕，是只整天犯贱欠揍的笨猫。&rdo;

门口蹲着的猫哀怨地缩着，喵呜一声，说不尽的委屈。

五、月姬传说

「两日了，还不见那镇上的灯火，莫非真是运气不好，找错了路不成」

细小的雪花被北风裹着簌簌坠落，旅人喘着粗气举目四望，皆是茫然。这便是在夜色中静默而低泣的雪原，没有黑与白，是与非之分。

旅人身上捂着件厚厚的孔雀毛斗篷，手持一根打狗棍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雪原昼短夜长，估摸着现在不过是酉时，可是天已经黑得辨不清方向。按照羊皮地图上的标示，进了雪原一直朝北走，若运气好，两天后可以在麒麟雪山脚下找到一座小镇。

镇子上不过上千口人，北雪山之神庇佑，如同身置世外桃源。

只是大多数人运气不好，不是被冻死便是被雪原里觅食的láng群遇见吃掉，或者在雪原迷失方向，进去后就葬身于此。

旅人进雪原之前，牵着秏牛和láng狗的领路人不死心地问：&ldo;公子，您真要置身进雪原吗？不是我小的乌鸦嘴，就您这一副细皮嫩rou的模样，都不够一只láng塞肚皮的，进去八成就出不来了。&rdo;

旅人摘掉挡风的帽子，抬起头来，莞尔一笑。

他不是别人，正是那风临城锦馆坊的美人老板，白清明。

&ldo;由着你带进去的人，金银细软都收进你自己的钱袋里，尸骨都埋在冰雪之下。如今地狱里一群冤鬼吵着不肯投胎，吵得那个无常及其y郁。依在下看，你又吃就吃，有喝就喝，你作孽太多印堂发黑是要大限将至了。&rdo;

那领路人瞪大了双眼，面上都是惊恐之色，边叫着：&ldo;你休得在这里胡说八道……你……你……&rdo;

边说边轰着那些畜生往后躲，真是面如死灰。

白清明嗤笑一声，戴上帽子，慢慢走近一望无际的雪原。

两日了，还不见那镇上的灯火，莫非真是运气不好，找错了路不成？

他摸了摸包裹，带的gān粮已经吃完了，若再找不到那镇子，他怕是真的运道差，丧命于此了。半个月前，他留了张字条，便独自离开风临城。瞒了所有的人。他的那个脾气不大好的侍女绿意会跳着脚指天骂地，闹得他的几个损友都ji飞狗跳。婆婆妈妈爱哭包兰汀必然会担心得三天两头往锦馆坊跑，秦毓怕是会咒他最好死在外面。那么柳非银必定是不动声色，照样城南暗香院吃花酒，等他回去便y阳怪气地给他添堵。

只是，他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回去。

白清明的脸被雪粒子刮得生疼，身体所有的温度都在慢慢流失，睡意一阵阵袭来。他不禁笑了，生死不过是轮回，他舍了这副躯壳，以他跟阎王的jiāoqg，下辈子也会是锦衣玉食前呼后拥吧。

正想着突然听见风中传来阵阵的银铃声。

他猛地抬起头，在黑夜中隐隐看见点点的灯火，铃声被风远远传来，在半空中打着旋。听说镇子上的木屋檐下，都挂着银铃和吉祥灯。是早先妻子为山上打猎的丈夫祈福引路备下的，后来渐渐衍变成了镇上的习俗。

白清明暗暗舒了一口气，重新踩着没过膝盖的积雪，朝镇里走去。

刚到镇口，就听见狗吠声，家家户户在门前都拴着凶狠的láng狗，这镇子里偶尔会有饿急的láng流窜进来。那些láng找不到吃食，远不比这些吃rou长大的láng狗凶狠。láng狗只忠于一个主人，见陌生人靠近，便龇牙狂吠拽的链子哗啦哗啦的响。

&ldo;吉祥，如意！&rdo;屋内急急叫着，一个捂着狗皮袄子的少年奔出来，手中持着一根洗衣用的粗木棒，&ldo;畜生，这些个该死的杂毛畜生！&rdo;

少年骂骂咧咧走出来，没看见饿得眼睛发绿的láng，却看见披着个孔雀斗篷的俊美公子。他深紫灰的长发被风卷起，灯笼橘色的火光将他冻得苍白的眉眼，照得波光潋滟。

&ldo;这位小哥，镇上可有客栈？&rdo;白清明盈盈一笑。

少年搓了搓鼻子，粗声道：&ldo;没有，这等粗野镇子哪来的狗屁客栈？！&rdo;

&ldo;那……能否借宿一晚？&rdo;

少年上下打量他，那两头叫吉祥如意的狗冲着他龇牙，不甘心地后退两步。片刻少年吧洗衣棒扔在屋檐儿下说：&ldo;行，不过我要十两银子。&rdo;

「白清明进了门，看见那个麻脸闺女，还有坐在火炉前一脸天真烂漫地啃着烤地瓜的柳非银。」

次日白清明醒来，少年在锅边熬粥，小米里掺着香油还有屋檐上挂的熏rou，香味四溢。他这才觉得饿了，去屋后的暖泉便洗漱完，见桌上已经摆好了两碗粥，一碟小鱼gān，一碟咸菜。

&ldo;多谢。&rdo;白清明微微一笑。

少年游搓了搓鼻子，一龇牙，露出秀气细小的牙齿：&ldo;不用谢，这可是你出过银子的。&rdo;说完少年又想起昨夜拿到的银子，在衣襟上蹭了蹭，有用牙齿咬了咬。风临城谁不知道白老板爱钱，可是他再爱，也没跟前这位显摆。

不过也挺可爱，白清明端起rou粥慢慢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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