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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就这麽熬到回国,程俊替徐肃请了丧假,而自己申请停薪休假,然後开始著手料理徐姚的生後事。

他选了块风水宝地,将徐肃父母的墓搬了过去落葬,而後又将徐姚的墓碑立在了他们身边,也算是一家团圆。

徐肃感激他,却不知怎麽失去了语言的能力,他只能张著嘴哑著声,愣愣瞪著程俊,然後大颗大颗的泪就这麽顺著眼角流了下来。

&ldo;肃肃,我知道你难过。&rdo;程俊将他的脑袋按进自己胸口,一双手臂抱地死紧。

子辛、小非、许默然、萧霄是在同一时间知道徐姚车祸死亡的事,子辛担忧、小非心痛、萧霄难过,而一直不响的许默然也悄悄打了电话给程俊,留下一句带著恳求的话:&ldo;请好好照顾他,有需要我一定会帮忙。&rdo;

而知道徐肃的情况却是在五日之後,当子辛看到一言不发呆坐著的徐肃,他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ldo;这是怎麽回事?&rdo;他拉过程俊小声问道。

&ldo;为什麽不早点告诉我们?&rdo;萧霄是和子辛、小非一起来的,看到徐肃的情况,他的一双眼都快冒火了,&ldo;程俊你到底在干什麽?&rdo;

&ldo;别怪他,他也不容易。&rdo;帮著程俊说话的居然是小非,只见他一手拉过子辛,一手挡住了萧霄,&ldo;程俊,你几天没睡了?&rdo;

&ldo;三天。&rdo;程俊的眼睛始终不离萧霄,可干涩的双眼早就失去了往日的飞扬与活力,只剩下满满的疲倦,&ldo;他这样,我怎麽放心。&rdo;

萧霄闭上了嘴,几乎就是在这一眨眼间,他终於能够确认程俊对徐肃的心意,可不知为何,他没有感到欢欣,甚至有一股隐隐的担忧浮上心头。

&ldo;要不要找个心理医生来?&rdo;子辛冷静地建议。

&ldo;我们轮流看他吧,不然这样你也要垮的。&rdo;小非附议。

&ldo;心理医生暂时不用,我觉得他只是一下子无法接受徐姚去世的事实,需要点时间而已,我不想把他当病人看。&rdo;

程俊的沈稳就连子辛也开始对他另眼相看,与小非对视了一眼後,他们一头。

&ldo;如果一个星期後他还是这样,我会考虑的。&rdo;程俊的眼眶泛红。

&ldo;放心,他一定会没事的。&rdo;萧霄拍拍程俊的肩膀安慰他,又问道:&ldo;那他妹妹的葬礼准备的怎麽样了?&rdo;

&ldo;都差不多了,大後天举行。&rdo;

&ldo;有通知人参加吗?需不需要我们帮忙?&rdo;小非问他。&ldo;我已经查过了,他们家公司倒闭後,因为欠债,很多亲戚都和他们断了关系,现在能找到的没几个,而且我相信肃肃也不会想联系他们,到是有几个徐姚高中时期的好友,我已经都通知过了,她们说会准时出席。&rdo;

&ldo;辛苦你了。&rdo;子辛深深看了程俊一眼。

&ldo;这是我应该做的。&rdo;程俊走到徐肃身边,将一言不发的徐肃搂进自己怀里,&ldo;他承担不了的,我帮他。&rdo;

徐姚葬礼的前一夜,徐肃做了一个梦。

梦里赫然还是十三岁的自己,穿著一身剪裁精致的小西装,站在一堆大人中。

父母就在他身边,一左一右像两个护法一样让他觉得安全而幸福,还有小小的徐姚,穿著漂亮的公主裙被妈妈抱在怀里,时不时地抓著小手朝向他。

然後画面突然跳到二十岁,冰冷的丧礼上,没有人出席,只有他和妹妹穿著孝服跪在灵堂里,忽然一群怒气冲冲的人走了进来,虽然都是西装革履,但掩饰不住一股盛气凌人的气味来。

&ldo;我还。&rdo;他记得自己将瑟瑟发抖的妹妹护在怀里,&ldo;所有的债我会分期一点点还,不管是四年五年还是八年十年,我们徐家决不拖欠你们一分钱!&rdo;

最後,是自己第一次出来卖的情景,那闪著暧昧霓虹的房间,扑鼻的cháo湿和压在自己身上蠕动的肥大身躯,他感觉到身体里有东西在开裂,一片片支离破碎,可他只能瞪著双眼看著天花板,数著时间一分一秒的流淌。

啪一声,一刀崭新的纸钞盖在了他的脸上,明显比说好的价码多出一倍,随後他听到那个已经记不清相貌的人说:&ldo;我加你钱玩s。&rdo;

&ldo;好。&rdo;手里捏著钱,心里捏著痛,身体却已经无知无感。许默然已经离他而去,从此後他的眼前只有孤独的深渊,惟独妹妹的那张脸,带著独属於青春的纯真,甜腻腻地叫著他&ldo;哥哥&rdo;,如同小时候吃过的麦芽糖,一次又一次将他救赎。

&ldo;姚姚!&rdo;一声尖利的叫喊划破午夜的寂静,又在瞬间泯灭在黑暗中。

徐肃醒了,张著空洞的双眼,只觉得一口血腥气从喉管里溢出。

&ldo;肃肃?你怎麽了?&rdo;床头灯被迅速拉明,身边的人翻了个身坐起来,俯身看著他,满眼焦急,&ldo;肃肃,你能发声了?&rdo;

&ldo;恩。&rdo;徐肃的双眼渐渐有了焦点,将眼前人的五官轮廓一点点描绘清晰,映入脑海,&ldo;程俊。&rdo;

&ldo;是,是我!&rdo;程俊刚松了口气,却见徐肃腾的一下跳起身,身体朝向床边猛烈咳嗽,而他捂著嘴的手指fèng间,透出一丝血红,&ldo;你怎麽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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