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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2页）

秦嫣一看，是裱着布帛的书卷，抽开深青丝带，她右手捏着卷侧的木轴，左手慢慢打开。

秦嫣闻到书卷散发出来的苦香之气，知道这个就是长清哥哥说过的黄檗染色。所谓书卷有香，就是松墨与这个黄檗木混合的清雅香气。

翟家主看着她，心中越发困惑，这小姑娘似乎还接触过书卷，懂得如何执卷。即使富庶如唐国，书卷依然是非常人能所见。平日里通行的文书还是竹简为主。

秦嫣看了那上面的字，认了一会儿，对翟家主道：&ldo;回禀家主，奴婢不曾学过认曲谱，只偶然认得几个，恐怕不能打谱学曲。&rdo;

&ldo;那姑娘的琵琶是如何学的？&rdo;

&ldo;奴婢都是师父手传的。&rdo;

翟家主点头。据他所知，乐班中的成名乐师还是懂得认谱的，因曲谱没有隔断，没有音调，全凭弹奏者自行打谱确定音律。时常有同一首曲子，弹奏出来却音调不同的。他本来见她琴艺不错，以为她能认谱。看来，花蕊娘子学琴时间尚短，师傅也不曾很好带她入门。

秦嫣怕他失望，道：&ldo;家主，若是府中有可以手传奴婢此曲的乐师，奴婢愿意尽力，一定能学会的！&rdo;

翟羽淡淡点头。

此时到了午后，翟羽便让茶席撤下去，秦嫣拿着书轴将书卷端正卷好，插入布帙之中。方站起来，翟羽让人带着秦嫣回杏香园。

秦嫣在杏香园又去找乐师们练琴，问了她们，居然很多人都认识曲谱。又小小自卑了一下，本着敏而好学的精神，问她们要了常用的工尺曲谱。不好打扰姑娘们练琴，遂带回自己的屋子，慢慢在琴弦上摸着。翟容来杏香园找她时，正看到她撅着屁股趴在一堆竹简上一个个艰难地认着曲谱。

&ldo;天都暗下来了，你不点个灯？&rdo;翟容站在门口道。

秦嫣眯着用力过度的眼睛，抬头看了他一眼。她忘记给他行礼，随口问他：&ldo;二郎主认识曲谱么？这里有几个奴婢认不出来。&rdo;翟容也不介意，走到浅色莲形瓷灯座前，拿了火石点亮了两支蜡烛，坐到她趴着的檀木大案上。帮她认了几个，秦嫣在琵琶上找到了音调，试着弹奏着。

翟容挽着双臂，看她认谱、弹琴。

秦嫣遇到不明白的就问他几句，她一点也不笨，翟容教起来不觉得麻烦，还觉得看着她一点点掌握，甚有趣味。

翟容陪她学了一会儿曲谱道：&ldo;今晚还是跟我去学轻功吧？&rdo;

&ldo;嗯，你答应我一件事情我就去。&rdo;

&ldo;这就来要挟我？你要不乐意学我还不乐意教。&rdo;

秦嫣怕他真的不教，说道：&ldo;我有个小小心愿。&rdo;她竖起一根细细的手指，&ldo;你很容易就能满足我的。&rdo;

翟容看着面前的女孩子，笑道：&ldo;什么心愿？&rdo;

&ldo;我能不能去你家书房看看？&rdo;秦嫣今日午后饮茶之时，拿到了那书卷曲谱，就萌生了想看看翟家书房里卷帙的心思。

&ldo;你认字？&rdo;

&ldo;嗯，我家阿耶请了中原的师傅教我的。&rdo;秦嫣感觉自己，总是能将谎话编得很圆润，&ldo;你也知道，南云山来往都是各国胡商，很多值钱的货物都出自中原。我不认字，如何打理事务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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