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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第1页）

狄恩在里面蜷成一团，昏迷不醒。艾伦脱下自己的外衣盖在他身上，把他从里面救出来，并开始摩擦他的手脚恢复热量。

&ldo;醒醒狄恩。你冻得像根冰棍了。&rdo;

狄恩费力地睁开眼睛，额头上的血也因为低温凝固，脸色白得像下过雪的路面，嘴唇发紫，眼睛失去光泽。再迟一步他恐怕就再也不会睁眼和呼吸了。

&ldo;我在哪?&rdo;狄恩瑟瑟发抖地问。

&ldo;还在监狱。&rdo;艾伦替他揉著手臂，遗憾地说，&ldo;很不幸你没能上天堂。&rdo;

&ldo;真不幸。&rdo;狄恩也遗憾地说。然後他忽然流下眼泪，艾伦替他擦去，他又再流泪，这一回止不住了，眼泪是热的，这是他全身上下唯一还能发热的东西。

&ldo;维克，能抱我吗?&rdo;

&ldo;让我考虑一下，你可以提点别的要求。&rdo;

&ldo;我想见菲利克斯警卫。&rdo;

&ldo;好吧，我可以抱你。&rdo;艾伦拥抱了他，狄恩像一块硕大无朋的冰块。

&ldo;5岁时我还在街上流浪，哈利从车站出来看到我，他问我是不是走失了。&rdo;狄恩说话时声音断断续续，但并不是因为伤感而是冷，&ldo;後来他脱下大衣包住我，像这样拥抱我。我已经15年没感到这麽冷了，我想过得更好一点。&rdo;

艾伦拍了拍他的肩膀：&ldo;你会过好的，我送你去医务室。&rdo;

狄恩不松手，艾伦只好继续抱著他，狄恩忽然睡著了，或者应该说他又失去了意识。警卫进来时，艾伦正试图为怀里沈重的家夥穿上衣服。狄恩被警卫接手，送去急救。经过餐厅时，林克已经不在那里，但仇恨仍然留在那些凌乱不堪四处倾倒的桌椅间。艾伦走过其他犯人面前，他们看他的目光和以前不一样了，但说不清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因为林克不会善罢甘休，这层监狱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反抗的声音了。

狄恩躺在病床上，醒来时他首先看到了露比，然後他就把刚才发生的事全忘得一干二净。

&ldo;你想要什麽?&rdo;露比问。

&ldo;一杯水。&rdo;

&ldo;我不是来照顾你的。&rdo;

&ldo;做我了一个梦。&rdo;狄恩说，&ldo;我梦见……&rdo;想了一会儿，然後他沮丧地看著天花板：&ldo;我忘了。&rdo;

&ldo;你还记得什麽?&rdo;露比问，狄恩被扒光衣服关在冷藏室里近半小时，能这麽快恢复只能证明他身体非常健康。

狄恩想了一会儿，脑袋上的伤口开始发疼，他终於想起餐厅里发生的事。

&ldo;林克揍了我一顿，还想让我舔他，他脱光我的衣服……&rdo;然後是冷，接著是温暖。&ldo;维克在哪?&rdo;

露比平静而冷淡地回答：&ldo;他被关禁闭了，为了救你他打伤了林克。警卫长很生气，他可能得在单间待上几天。&rdo;

狄恩神色黯然，认为自己又搞砸了，就像在银行里一样，而且比那次还糟。

&ldo;我可以解释，我可以作证，他是为了救我，并非故意闹事。维克也是好人，虽然他经常让我去做一些莫名其妙的怪事。&rdo;

&ldo;他是故意的，他闹起事来你简直难以想象，非要搅个惊天动地不可。&rdo;露比打断他的自责，狄恩听他说话时腰杆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自我检讨戛然而止。他或许会晕头转向搞不清状况，但这世上恐怕没什麽事能让他的蜜糖小姐张徨失措判断失误，只是他还是有些不可避免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