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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今年的夏天仿佛尤其闷热，听到好友不光没有空调，居然连个风扇都没有条件用，安木夕的声音就立刻充满了幸灾乐祸的同情。

&ldo;不用，我身上倒是有钱‐‐我就是没想到，我爸妈搬个家居然都不告诉我。&rdo;

尚皓佳痛心地叹了口气，从床上一跃而起，打算至少先把窗户打开透透风：&ldo;现在电话也没人接，也不知道又接了什么案子……&rdo;

&ldo;有案子就不要儿子，你爸妈不一向都是这个风格吗？&rdo;

对面的声音不由带了几分笑意，显然也是想起了当年的往事：&ldo;还记得你读研一的时候，偷兔子回去在宿舍里养，被全校通报批评，导员要找你爸妈谈话。结果你爸妈手上正好有个什么大案子，居然就从网上订了只兔子邮到学校说是赔偿，居然还是只垂耳兔……&rdo;

&ldo;那件事根本就是天大的冤枉‐‐我养兔子干什么？我明明就打算晚上把它炖了吃的，谁知道下午忽然突击检查？&rdo;

窗口总算有了些许凉意，尚皓佳索性抬腿坐在了窗台上，不满地抗议了一句：&ldo;再说了‐‐垂耳兔怎么了，垂耳兔多可爱啊……&rdo;

他向来惯于对熟人胡搅蛮缠。尾音稍稍拖长，又因为夏夜的闷热带了几分鼻音，就忽然显出了些莫名的少年意味来。

&ldo;好了好了‐‐你不要对我使这一套。教授们吃我可不吃，多大的人了，也不怕叫别人笑话。&rdo;

对方显然早已习惯了他这样的架势，不迭笑着轻斥了一句。

尚皓佳打了个哈欠，揉了揉因为困倦而隐隐酸涨的眼睛，不以为然地看向窗外：&ldo;少扯了，像我这样的孤家寡人，怎么会有‐‐&rdo;

他的话忽然停在了半道上，因为他忽然在窗外看到了一张脸。

在通常的意义上，这样的一张脸是很容易让人感到愉快的。因为它即使确实有些过于苍白，但鼻梁高挺眉眼深邃，面部轮廓棱角分明，脸上也带着优雅又温柔的笑意。但所谓&ldo;通常&rdo;的定义，在通常情况下，显然并不能包括七楼没有护栏的窗口。

作为一个热爱科学的急诊科医师，尚皓佳其实并不怕鬼，但他还是利用三秒钟的时间权衡了一番，究竟是不是要把手机朝着那张脸上狠狠砸过去。

&ldo;怎么了‐‐你终于从窗台上掉下去了？&rdo;

电话另一端传来真情实感的关切，尚皓佳吸了口凉气，迎上那只吸血鬼温柔的注视，咬着后槽牙低声开口：&ldo;回头说，我有点事。&rdo;

说完，他就将手机挂断，随手揣进了口袋里，抬起头看向面前的不速之客：&ldo;魏先生，能解释一下你现在的行为吗？&rdo;

&ldo;我听到我的狼人朋友无意中提起，在地铁上遇到了尚医生，并和阁下进行了十分亲切而友好的交谈。&rdo;

魏珑含笑注视着他，子夜般的瞳孔里浸润着亲切而又不至使人生厌的笑意：&ldo;请原谅我的情难自禁，但你的气味实在过于诱人，以至于我被体内神秘的冲动所驱使，一路寻觅而来。&rdo;

&ldo;被一只吸血鬼夸我的气味诱人，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没有感到任何值得高兴的地方。&rdo;

尚皓佳悻悻摇了摇头，又将窗户推开了些，侧过身叫他从外头跳进来：&ldo;这位来自中世纪的吸血鬼阁下，我有一点小小的请求。&rdo;

&ldo;其实按照我们的论法，我应当被称呼为&lso;殿下&rso;，只不过这些都只是无伤大雅的细节‐‐尚医生请讲，不知我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吗？&rdo;

魏珑从窗外轻盈地一跃而入，掸了掸笔挺的西装外套，微笑地注视着他。

尚皓佳不甘示弱地偏了下头，单手一撑窗台，就稳稳地站在了地上：&ldo;只有一个要求‐‐下一次说话的时候，措辞可以稍微朴实一点吗？每次和你说话，我都感觉自己像是穿越进了一部译制片……&rdo;

&ldo;当然。&rdo;

魏珑刚吸了口气准备答话，就忽然想起了对方的请求。体贴地把未出口的话咽了回去，又浅笑着朝他眨了眨眼睛：&ldo;其实如果可以，我宁愿用我的眼睛来向你传达我内心的感受‐‐看到我的眼睛，你会想起什么？&rdo;

尚皓佳沉默地端详了他一阵，忽然单手扶住他的肩，从口袋里摸出了个小手电来，朝着他的瞳孔晃了晃。

魏珑好奇地望着他的动作，抬手在手电的光束前晃了晃：&ldo;请恕我初来乍到，这是什么特殊的礼节吗？&rdo;

&ldo;不是，这是基本检查。&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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