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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第1页）

想来，这应当是遗传自他的母亲，那位奚礼从未见过的、至今仍被囚在丹凤台中不得下山的&ldo;虞夫人&rdo;。

许是遗传自虞夫人，范翕不像旁的公子那样吃穿用度奢华无比，相反，他只喝清茶，吃素不食荤，常服多是旧衣，连宫苑布置都分外简单。没有夜明珠，没有白玉壁。几分清苦下，范翕亲自为奚礼倒茶，让奚礼受用十分。

不太好看的脸色也缓了缓。

奚礼问：&ldo;听说你前几日病了？&rdo;

范翕略微停顿一下，才答：&ldo;是，不得已爽了与你的约。好在现在已经好了，劳殿下记挂了。&rdo;

奚礼淡淡点了点头，他不爱与人寒暄，更喜直接进入主题。喝了一杯范翕倒下的茶，奚礼就点明了他的目的：&ldo;你指出吴宫多处违制，不禀告周天子，而是与我私下说。你可是有何目的？&rdo;

范翕温和地笑了笑。

他说：&ldo;我只是不愿见天下动干戈，不愿罪因你我而起。吴国确实有违制，但我亦能理解。周王朝地域广阔，古来中原地区比南蛮之地更得天子重视。天子虽封吴国为诸侯国，却只享受吴国的侍奉，对吴国的需求不理不睬。时日久了，吴国王侯心有怨言，在所难免。是以吴国自治，稍微违制一些，并非什么大事。&rdo;

奚礼的脸色更好了些：范翕说话确实说到了他心里去。

周天子他一直视长江以南地区为南蛮之地，既是南蛮，又何必享受其侍奉？既许其自治，又何必插手插脚？

然范翕又不好意思地说：&ldo;我能理解你的处境。我也帮吴国在几位大臣面前说话，但我地位不够，几位大臣并不听我的。然天下无人不爱利，大臣们也并非尽是愿意打仗之人。我想吴国若是愿意让出一些利，诸位臣公便不至于向天子多舌了。&rdo;

奚礼沉默半晌。

他问：&ldo;是你要利，还是周王朝的臣公们要利？&rdo;

范翕眼皮轻轻掀了下，他反问：&ldo;殿下问这么多，于你并非什么好事呀。问这般清楚做什么？&rdo;

奚礼唇紧了紧，沉默着，他与范翕对视。

他意识到范翕仅是脾气好，不代表他不是政客。政客只看重利，哪管其他的事务。是，奚礼确实不该多问。最简单的方式，是他给了范翕范翕想要的。至于范翕怎么和那些臣子交代，范翕怎么和那些臣子分摊功利，奚礼知道的越少，于自己越安全。

奚礼慢慢说道：&ldo;我只怕你不能做主此事，与我说也是白说，还让我白费功夫。&rdo;

范翕道：&ldo;我母亲曾是姑苏人士。&rdo;

奚礼讶然看他，显然并不知道。

范翕心中讽笑，想自己可真是政客。他才知道自己母亲也许是姑苏人士，就拿来利用了。他对奚礼说：&ldo;我母亲是姑苏人士，这才是我一定要代天子巡天下，要来吴国的缘故。这里曾是我母亲的故乡，谁会愿意自己母亲的故乡血流成河呢？我既然答应帮你与大臣们周旋，我便自有我的主意，便自会确保此事不会多生事端。&rdo;

奚礼默然片刻，问：&ldo;那你要什么？&rdo;

范翕微笑垂眸：&ldo;我要黄金千两，军队万人，刀枪一万，矛盾两万，宝马五千。&rdo;

奚礼立刻：&ldo;你要这些做什么？！&rdo;

他紧盯着范翕：&ldo;你不是才说你不愿动武力么？你要这些东西，岂不是要打仗？&rdo;

范翕无奈笑道：&ldo;这些都是分给诸位大臣的。我拿不了多少。何况我即将封王，我父王厌我，恐不会给我什么好词。而太子兄长一举一动又牵扯太多，他没法给我太多帮助。我总要能够自保呀。&rdo;

他虚虚实实，说话半真半假。奚礼不见得信他，却也没再多说。

只沉默一会儿道：&ldo;你要的太多了。吴国给不出那么多。&rdo;

范翕：&ldo;无妨，并非立时便要，我会给殿下准备时间的。&rdo;

‐‐

范翕和奚礼商谈的事自然不会一朝一夕便能谈好，两人就此事讨论了许多日。有时是范翕去奚礼宫舍，有时是奚礼来见范翕。为了避免涉水太深，奚礼只与范翕谈，并不见周王朝那些臣子。这种方式，给了范翕很多可以操控的机会和范围，范翕和奚礼都心知肚明。

政事顺利，情场失意。

范翕已许久没见玉纤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