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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1页）

时萤知道方景遒为了方便，平时习惯住在离家属院不远的职工宿舍，只有周末才会回来。

她去卫生间洗过手，坐上餐桌。

刚端起跟前的米饭，方茼拿筷子夹了块肉放到时萤碗中：&ldo;多吃点排骨，我拿小锅炖了一上午。&rdo;

时萤眼眸低垂，盯着碗里的排骨，是她最喜欢的红烧，应该是知道她要回来，特意做的。

母女俩面对面坐着安静吃饭，谁都没有说话，气氛微妙。

过了会儿，时萤主动打破沉默：&ldo;您最近身体还好吧。&rdo;

上半年方茼做了回手术，方景遒打来电话后，她匆匆从北淮赶回。

病床上方茼疲惫苍白，那是时萤第一次意识到，记忆中顶梁骨般的母亲已经老了，这也是她回余绵工作的原因。

&ldo;还行，就是身子经常乏。&rdo;方茼轻声说完，看向对面的时萤，&ldo;你呢，最近工作怎么样?&rdo;

隔着不远的餐桌，母女俩谨小慎微地互相关心。

&ldo;挺好的。&rdo;时萤垂眸点头，犹疑后道：&ldo;不过等手头工作忙完，我准备换个岗位。&rdo;

方茼放下筷子应声：&ldo;正好你赵叔说检察院年前招考，你可以准备下。&rdo;

时萤睫毛微颤，几秒沉默后，低声回：&ldo;妈，我没想考公检法。&rdo;

自从她回了余绵，方茼一直要求她参加公检法考试，却被她一一拖过，并以上班为借口从家里搬了出去。

当这句话陡然在两人间落下，气氛瞬间陷入无声的冰冻。

&ldo;那你想干什么?&rdo;方茼声音严肃。

时萤停住动作，抬眸看向母亲：&ldo;之前接到一个offer，游戏原画师，待遇还不错。&rdo;

&ldo;我看你就是被你舅舅带坏了。&rdo;方茼拔高了些声音，压着怒意，&ldo;跟着他一起不务正业。&rdo;

&ldo;我没有‐‐&rdo;

时萤试图解释，方茼却突然起身，椅子刺耳突兀的滑动声打断了她。

随后，方茼叹了口气，冷冰冰回了句：&ldo;随你吧。&rdo;

紧接着，她看着方茼骨瘦的身影走进卧室，牢牢关上房门。

很快，门内响起女人低微的啜泣，连带着外面的寂静，一并压抑起来。

似乎自从时呈甫去世，家里的氛围就时常陷入这种无法言说的压抑。

时萤早有预料，继续把饭吃完，收拾了碗筷，最后敲了敲方茼的房门。

&ldo;妈，上次买的礼物在门口。&rdo;

片晌，对方没有回答，她最终收回想要开门的手，&ldo;我先走了。&rdo;

关门离开前，时萤看向客厅橱柜上方，那里静静摆着时呈甫的遗像，男人儒雅随和的面庞，永远停留在四十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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